“你可還記得她的名字?”女鬼驀地詢問。
“什麼?”許家榮一時怔住,不明白對方為何這麼問。
“她的名字!”
“你、你是說,那個女孩兒?”許家榮不免古怪和驚疑,盯著女鬼,惶恐之心漸漸平複,覺得自己好像弄錯了什麼。
眼前的“女鬼”或許不是五年前那個白裙子女孩兒。
心裡這麼想著,他口中也略有敷衍:“蘇……我記得,她姓蘇。”
“蘇語!她叫蘇語!”女鬼冰冷的嗓音壓抑著憤怒,手中的刀狠狠刺下。
許家榮雙目大瞪,突然身子一低,整個人朝前一撲。
女鬼猝不及防,猛地被撲倒在地。
許家榮身子一翻,連滾帶爬的下了樓梯,到了一樓。他儘管是個大男人,但這會兒身體太虛弱又受傷,根本沒辦法和那女人抗爭,剛剛也是對方沒防備才得手,他不敢繼續糾纏下去。
他記得昏迷前看到了不止一個人,這麼大的旅館,人都去哪兒了?
他並沒有多少體力,一直奔逃不是上策,他想找個房間躲起來。
下了樓梯,他直接跑到一扇房門前,轉動把手擰了半天,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屋內一定有人!
“開門!快開門!有人要殺我,快開門啊!”許家榮嘭嘭嘭的敲門。
屋內的確有人。
這間房是丁廚師的職工宿舍,鑒於他是廚師,所以是單獨住的,在回到旅館後,他選擇這裡躲藏。同他一起的還有三個服務員。他們不敢出去,就打算等待天亮再想辦法。
聽到門外陌生的聲音,幾人麵麵相覷,心裡有掙紮,卻沒人主動表示開門。
“他、他是旅館的客人,我們見死不救的話……”服務員都是年輕的女孩子,此刻袖手旁觀,負罪感很深,可又怕貿然開門引來危險。
“沒聲音了。”丁廚師還在糾結,門外的聲音就停止了。
許家榮暗恨屋內人的冷漠,可他不敢耽擱太久,畢竟白裙子女人很快就追下來了。沒人開門,他不得不轉換目標,擰開隔壁那扇房門。
白石旅館的房門鎖有個設置,當停電後,電子鎖失效,房門就自動開啟。此刻所有房門進出,都不需要房卡,隻要內部沒有反鎖,就能打開。
許家榮開了門,立刻躲進去。
這是服務員們的集體宿舍,有兩張高低床,因窗簾遮擋了大半,屋內很暗。黑暗會滋生恐慌,許家榮不死心的按了電燈開關,又到處找手電筒等照明工具,一無所獲,最後,他隻能來到窗邊,將窗簾全都拉開,借此稀釋屋內的黑暗。
然而當他來到窗邊,窗外卻映出一張女人的臉!
毫無征兆的驚嚇,許家榮大叫出聲。
但許家榮一直不知島上鬨鬼,又親手接觸過白裙女人,知道對方有溫軟的身體,所以也沒覺得窗外是什麼恐怖的存在。在短暫的驚恐後,他咬牙切齒瞪著窗外的女人。
此刻他身處封閉的屋子,對方能拿他怎麼樣?
他衝著窗外的女人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窗外白裙子的女人本來是略微低垂著頭,隻蒼白的額頭和鼻尖、以及隱隱如兩顆黑洞的眼睛從那長長垂落的黑發中露出來。
她仿佛看到了許家榮挑釁的笑容,也似乎被激怒了。
她抬起頭,完全將一張臉顯露出來,慢慢逼近窗戶。
許家榮在笑,哪怕外麵的女人看著嚇人,但有房屋阻隔……他的笑容停滯了。他的眼睛慢慢睜大,呼吸恍若停止,因為在他的目光裡,窗外的女人在貼近窗戶後,居然如霧氣一般滲透了進來,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穿牆術!
“不,不可能!不可能!”許家榮難以接受的倉惶大喊,危機感和求生欲,促使他想要轉身逃跑。
可他剛剛轉身就頓住了,隨之身體開始抽搐,麵孔猙獰。
白裙子女人從他的背後將他擁抱,並如滲透窗戶進入屋內時一樣,進入了他的身體。
許家榮最先感受到的是冰冷的寒意,仿佛赤身/裸/體置身在冰天雪地,緊接著,他開始逐漸失去對身體的掌控權,仿佛他是被極致的嚴寒凍住了,隻思維還能運轉。
隨之,他舉止略顯僵硬,打開了房門走出去。
他走出了旅館,朝著碼頭而去。
……
劉德輝幸也不幸,從二樓摔下來受傷不算太重,隻是斷了一條腿。他朝碼頭爬,爬到一半實在痛的受不了,就躺在那裡低聲哀嚎,依靠著各種咒罵支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