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疏停止了奔跑,分析起兩個女鬼的由來。
難道一個是蘇語?一個是蘇芸?
可是,依著之前的分析,蘇語的存在或行動都受到某種限製,比如套著許家榮的屍體才上島之類。如果沒有這個限製,之前的分析就站不住,海水裡出來的東西身份就存疑。
“不知道梅香雪那邊有沒有發現。”池疏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聽著遠處偶爾的叫喊,看向崇淩:“之前的猜測,要不要試一試?”
所謂猜測到的蘇家母女身份,他們有個最簡單粗暴的設想,直接麵對麵喊破對方名字,不知是否有效。希望不大,因為這樣很取巧,但眼下他們一籌莫展,遊客越來越少,形勢不利。
“試試吧。”崇淩道。
兩人觀察了一會兒,循著遊客的叫聲過去,看到了正被白裙女鬼追逐的曹思博。
女鬼並沒有展現什麼閃現攔截,隻是追尋在曹思博後麵,速度與曹思博幾乎不相上下,但快追上時,女鬼會略微停頓,不太明顯,奔逃中的曹思博沒發覺,可旁觀的池疏崇淩看出來了。
女鬼是刻意放水,故意逗弄獵物。
這一點在之前的“白裙女鬼”身上並沒有。
之前“白裙女鬼”的行動很直接,隻要結果。
恰在這時,曹思博絆倒在地,滾的滿身濘泥,驚恐求饒:“蘇語,放過我吧,當初我是隱瞞了身份,但在相處之中,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可我怕你接受不了我的過去,我不敢告訴你,我、我隻能離開你。蘇語,我沒想害你啊。”
女鬼一頭長發濕噠噠的垂落著,聽了這話,停頓了一下,猛地衝到曹思博麵前,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人高舉起來。
曹思博離地一尺,徒勞的掙紮,一張臉漲的通紅泛紫,雙目圓瞪充血,終於,哢嚓一聲脆響,他的腦袋軟軟的歪倒一側,沒了氣息。
“蘇芸?”梅香雪不知藏在哪裡,突然喊了一聲。
女鬼聞聲,將曹思博拋在地上,尋聲而去。
池疏和崇淩本就沒敢靠近,接連的變故更是讓兩人不敢作聲,直至女鬼沒了蹤跡,這才相視一眼。
也不必他們再試探了,這個女鬼已經被人試探過了,既不是蘇芸,也不是蘇語。
還能是誰?
這島上難道還有第三個“女鬼”?
“噓!”崇淩突然將他按住,借著樹叢掩護住身形,並朝某個方向抬手一指。
池疏先是聽到腳步聲,很沉,比較遲緩,借著透過樹叢縫隙,在迷蒙視線的雨霧裡,看到遠處有個黑影走了過來。島上漆黑一片,沒有什麼亮光,隻能模糊判斷那是個男人,步履走動間透著僵硬,上半身紋絲不動,很是古怪。
那男人靠近曹思博屍體的位置,數息後,一個黑影從地上爬起來。
兩個黑影就這麼一前一後,宛若傀儡般,漸漸在雨霧中走遠,往海邊去了。
想到先前失蹤的三具屍體,池疏兩人綴在後麵。
隻見兩具屍體穿過岩石沙灘,踏入層層翻滾的海水,直至淹沒在海水裡。
——仿佛,海水裡隱藏著一個愛好搜集屍體的東西。
如果海水裡的“鬼”隻是鐘愛屍體,那麼,殺人的女鬼還有兩個,哪一個才是他們的任務目標?
忽然之間,池疏腦子裡蹦出一個想法:“如果海水裡的東西隻是喜歡收集屍體……我記得,向陽下水時被一隻手抓過腳腕,曹思博被掀翻過船,但兩人並沒有受到生命威脅……”
“你想下水?”
“不,這隻是猜想,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麼做。”
崇淩突然說:“剛才那個女鬼,既然不是蘇家母女,會不會是錢雨琪?”
“但殺人的是個鬼,錢雨琪不可能將一個大男人舉起來。”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米曉潔小聲質疑。
“除非她死了。”池疏說道。
“對,她跑出去很久了,島上天色又黑,發生意外也很有可能。再者說,錢雨琪本來就牽扯到五年前的事,她也是複仇名單上的一員,有被女鬼殺死的可能。”崇淩覺得錢雨琪也知道這一點,但她不在乎。
池疏打了個噴嚏,渾身發冷。
因著下雨,身上全都濕透了,又接連奔跑,絕對要生病。
米曉潔縮著肩膀,瑟瑟發抖,牙齒都在磕絆。
也就崇淩身體素質好,沒什麼異常。
“先回旅館,其他人應該都回去了。”崇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