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新娘18(1 / 2)

池疏去了後院,見肖予鳴支著畫架,手中炭筆揮動,很快女子的麵容就漸漸呈現出來。肖予鳴畫的是夏冰,夏冰就坐在不遠處的樹底下,微微側著身,眼睛一直看著他。

可惜夏冰含情脈脈,肖予鳴卻眉頭緊皺,仿佛沉浸在繪畫之中。

突然啪的一聲,炭筆用力過度,斷了,且慣性之下,筆端在畫紙上劃拉出一條長痕。本來挺好的一幅畫一下子毀掉了,就像美妙女子被毀容一般。

“不畫了!”肖予鳴丟下筆,扯下畫紙抓成一團扔了,難掩煩躁的轉身就走,嘴裡頗為冷淡的說道:“你彆待在這兒了,趕緊回家去!總晃來晃去的,看得人心煩!”

夏冰本來擔憂的神色一頓,難堪的紅了眼。

然而夏冰卻忍住了,一聲不吭,也不提離開。

肖予鳴心煩是真的,但故意趕走夏冰也是真的。

池疏沒去摻和彆人的感□□,而是又和肖予鳴聊了聊,主要問問他在柳風小築時的一些事。

“也沒什麼稀奇,偶爾在周圍轉一轉,采風,大多時間還是在畫室。我在準備新畫……”提到這裡,又想起那幅未完的畫作,肖予鳴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平和多了:“要說在那裡有什麼不同,大概、是睡得特彆好吧。這兩年我睡眠不好,要麼失眠,要麼多夢,時常大白天也精神恍惚,丟三落四的。在柳風小築的畫室,新畫雖然沒有構思出來,但睡眠質量好了很多,幾乎是一夜無夢。”

又停了停,才說:“那幅畫,就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明明我看到了,可不止為什麼,總下意識的去忽略,就像突然間畫室裡出現一幅畫很正常一樣。也就是今天早上你問我,我仿佛才大夢初醒。”

這種經曆對肖予鳴而言不是頭一回。

“你以前做的夢都是關於鄭秀珠的?能不能仔細講講夢裡的事。”

肖家人情緒都很焦躁,隻有池疏麵色平靜,肖予鳴雖然看他年輕,不太相信他有多少本事,但病急亂投醫,壓在心裡的事情多了,也想找個人傾訴。肖奶奶上了年紀,肖兔性子急躁,夏冰又是前女友,他也不想把夏冰扯進來,所以就把池疏請到前院樹下,慢慢兒講起自己的夢。

這夢境裡的事,他之前講過,但不詳儘。

再者,到底是夢,很多地方比較模糊。

肖予鳴這兩天也仔細回憶了又回憶,漸漸梳理了出來。

“夢境淩亂跳躍,但總體上而言,是圍繞著鄭秀珠進行的。”

“把夢裡場景按照時間順序排列,應該是從我爺爺棄筆從軍那一年開始的,因為我看到鄭家夫妻談論這件事,很不滿,鄭秀珠還一臉稚氣,年紀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對了!那時鄭家好像有意退親,但鄭秀珠不同意,最後還是說兩家早就定親,她算是肖家婦,當從一而終,才讓鄭家不甘不願的不再提。”

“退親?”池疏有點兒意外。

鄭家是個守舊人家,格外注重所謂聲名體麵,既然定親了,絕不會輕易退親才對。何況,肖家也是當地大戶,兩家正是門當戶對才有這樁親事。

“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應該是有更好的結親對象,我在夢裡看到,有人往鄭家送禮,像個管家,鄭家對其非常客氣,有點兒討好和敬畏。送來的東西,大部分都到了鄭秀珠麵前,但鄭秀珠都分給彆人,很不喜歡。”

池疏點點頭,沒再多問,畢竟和任務關聯不大。

接下來肖予鳴講的都是他知道的,不過,有兩點引起他的注意。

“你說,你夢到了大火?”

“是,我還能肯定,就是畫室的大火。每次夢到這場火,總是渾渾噩噩不太清楚,隻看到大火在燒,很多畫架畫板散亂在周圍,透過火海,好像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坐在那裡畫畫……”肖予鳴心裡也有猜測,覺得火海裡畫畫的應該是死去的肖林。

池疏想的卻是,肖予鳴為什麼會夢到那場火?

之前他的夢都是關於鄭秀珠的,如果是因為去過畫室,而受到肖林影響做夢,也不該隻夢到一場**的大火吧?

另外肖予鳴提到一個夢境片段,他再三確認:“你說幾次夢見鄭秀珠讀信,還是同一封信?”

肖予鳴點頭:“絕對是同一封信,從信頭的稱呼可以確認,是彆人寫給她的。信的內容我雖沒看清,但她讀信時很高興,且當即那信紙想要回信,有人敲門進來,她連忙將信收起來。”

這麼一來,的確可以肯定是同一封信。

到底是怎樣的一封信,讓鄭秀珠念念不忘?

從鄭秀珠的交際來看,最有可能就是肖桐的信。鄭秀珠雖然去了學校讀書,但同學都是本地人,加上鄭家看的嚴,信還可以送來鄭家,隻有未婚夫肖桐。

執念、執念……

池疏心頭微動,想到鄭秀珠的那張照片,她曾寄給肖桐,還附上一句話:[待君歸來]。

又想到木箱子裡那條紅頭紗,乃是肖桐買來準備送給她的,也是一種表態和回應。

讓鄭秀珠念念不忘的那封信,會不會就與此有關呢?

反正都是嘗試,比起遷墳,這種“托夢”裡的事更有可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