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在旁觀,隻當大誌在和羅百卉玩鬨。
衛叔更是遠遠站著。
若是一般的父親,就算不上前阻攔,也該笑著當玩樂看。偏生衛叔臉上沒有笑,帶著些許溝壑的臉逆著光,模糊著,隻那雙眼睛落在羅百卉身上,似在評估什麼。
羅百卉禁不住打個冷戰,本能的想躲避衛叔的目光,身子一扭,泥鰍般靈活的從大誌的糾纏中掙脫。
“嘻嘻,好玩。”大誌再度糾纏上去。
羅百卉卻不敢再鬨,一番好話把大誌安撫下來,直到衛叔領著大誌離去,才毫不掩飾的鬆口氣。她掃視了眼眾人,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你們覺不覺得衛叔有點怪?”
沒人搭話。
剛才的氣氛的確不太對,哪怕較為遲鈍的安星河等人也察覺到了。
池疏和安星河打個招呼,去了廚房,讓劉嬸兒去睡,他坐在那兒燒熱水。他不打算和彆人擠,等到最後再洗。白天出了太多汗,身上粘膩,他身體素質比彆人差,最好能用熱水泡一泡,不然明天肯定一身酸軟。
現在有條件,形勢也不算危險,還是可以講究一下的。
一連燒了三大鍋熱水,終於隻剩池疏自己。
也不是,崇淩也是剛剛洗完,沒有上樓,從廚房門口經過特意打招呼:“我在一樓堂屋坐著,有事出聲。”
見池疏一個人落在最後,崇淩不太放心。
“嗯。”池疏笑笑,提了水去隔壁房裡洗漱。
堂屋房門一直敞開著,夜裡空氣格外的冷,吹得火塘的火光搖曳不斷。
崇淩的聽力雖然沒有池疏那麼厲害,但這木頭樓板很不隔音,頭頂不時響踢踢踏踏的走動,震的木板吱吱呀呀。他的視線卻時不時的掃過樓梯旁的木門,那是通往後麵土房子的小門,是劉嬸一家住的地方,也是夜裡上廁所要通過的地方。
和池疏的感覺一樣,崇淩對後麵那處土房子十分忌憚。
看到那房子,說不上來的,總有種毛骨悚然。
十來分鐘後,池疏洗完出來,收拾好廚房,關上堂屋的房門,又檢查了火塘不會揚起火苗,這才和崇淩一前一後的上樓。
池疏走在後麵,他耳朵靈敏,聽到一聲細微的腳步聲,從樓房後麵的空地上傳來的。
他一下子停住,仔細聽。
腳步聲沒有了。
難道是聽錯了?
“怎麼了?”崇淩也同時停下,等了等,才詢問。
池疏不覺得自己是聽錯,想了想,對崇淩打個手勢,示意他繼續上樓。
崇淩雖不解,也還是聽從他的安排。
崇淩一走動,樓梯的木板就吱呀吱呀的響。
隨之而來的,外麵的腳步聲也跟著響起,並逐漸靠近木門。
剛才池疏就猜測了,那人可能也聽到樓梯的動靜,怕有人在樓梯處,他一進來就會被發現,所以他才示意崇淩繼續走,打消了那人的懷疑。
會是誰呢?
這時候樓裡各個房間都還亮著蠟燭,人都沒睡,就算彆有企圖,也不該這時候出手。如果沒壞心,怎麼又鬼鬼祟祟的?
池疏又等了一會兒,那人始終沒推木門,沒進來。
此時崇淩已經到了二樓。
二樓五個房間,三個大房間並排,隔著略窄的走廊是兩個小房間,樓梯在最邊緣的位置。每個房間都有窗戶,大房間的窗戶衝著外院,采光更好,房間麵積布局更寬敞合理,小房間則呈細長型,麵積也小,窗戶一樣小。且這房子本身就老,裝修也老,窗戶上雖是玻璃,卻是20×20的小塊玻璃拚湊,玻璃還泛青帶氣泡,渾渾的不清楚。
安星月及男友,陳梓慧和馮青青,她們就住在這兩個小間。
正對樓梯的大房間住的是羅家姐妹,這是她們自己選的。
此時這間房門開著,羅百卉站在房門口,臉紅紅的小聲說道:“崇淩大哥,你能進來一下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崇淩頓了頓,抬手扶了扶眼鏡,笑的一如既往的溫和:“你們女孩子的房間,我進去不合適。有話就在這兒說吧。”
羅百卉嗔怪的瞪他一眼,咬著嘴唇,似鼓足了所有勇氣:“我、我和妹妹有些害怕,我們可以讓出一張床,崇淩大哥,你陪陪我們好嗎?”
房間大開著,屋內點有蠟燭,裡麵的情形一覽無餘。
屋內的確是有兩張床,但那兩張床已經拚到了一起,一貫冷淡的羅含英背站在床邊,旁若無人的脫掉了長褲,兩條筆直修長的腿露了出來,燭光照映之下,白皙的肌膚泛著朦朧的美感。
崇淩不是沒碰過這種事,但組團來的,還是頭一回。
況且,這羅家姐妹……
崇淩笑了,卻沒看羅含英,也沒理會羅百卉,扭頭衝著樓下轉角處喊道:“池疏!”
池疏隻得收起看熱鬨的態度,咚咚咚的上樓。
羅百卉自然知道池疏在樓下,被發現,沒有絲毫難為情,還對著池疏笑了笑。
池疏佯做不知:“我打擾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