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不傻,哪怕不清楚那紅燈籠的底細,可能讓那支玫瑰炸開,就可見一斑。紅玫瑰是以陰氣死氣為食,陰氣死氣越濃鬱,花香就越濃鬱,但凡事都有個限度,玫瑰花的食量也是有限的,若一下子吃的太多,就會如現在這般撐爆。
這也是預示著紅燈籠的危險程度。
且池疏三個,本能就感受到一種恐懼,仿佛多看一眼紅燈籠,就會被燈籠吞噬一樣。三人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可怖的陰冷氣息彌漫在周身,慢慢蠕動擠壓,仿佛要將他們裹成琥珀裡的小蟲子。
最受不住的是魏步凡,他感覺全身爬滿了蟲子,那些蟲子分外活躍,不住的啃噬著他,令他難以忍受的發出聲聲痛呼。
池疏崇淩焦急也沒辦法。
幾乎是在同時,外麵也傳來幾聲相似的慘叫,宛如一聲號角,村中的安靜被打破,此起彼伏的,時不時就有男女老少的嚎叫,單聽著聲音就能想象是怎樣的痛苦、怎樣的場景,因為魏步凡已經忍耐不住在地上翻滾,若非池疏崇淩護著,早拿頭去撞牆了。
啪、啪、啪,一聲聲清脆的撞擊,像是輕靈的風鈴隨風晃動。
這熟悉的聲音令池疏扭頭朝外望了一眼,看到的隻是那暗紅的長燈籠。燈籠已然飄進了院子,像水母在遊弋。
曹方村並非一片漆黑,若是俯瞰,會發現村子裡分散著兩點燈光,像漆黑大海中兩盞孤獨的燈塔。村中大路小道,零零散散遊弋著一個個暗紅的燈籠,仔細辨彆,會發現它們看似漫無目的,實則多數都朝燈火亮起的方向靠攏,猶如被燈塔吸引的船隻。
驀地,一個燈籠突然被點亮了,暗色褪去,整個燈籠鮮紅異常,宛如披了血衣。
它就是從村子東側邊緣那家亮有燈光的房子前出現的,燈籠一亮,周圍便籠罩出一圈氤氳紅光,把屋內的燈光都給蓋了過去。
一聲刺耳尖嚎,燈籠猛然竄到半空,紅光更盛,燈籠上蒙的那層血色紅布也被照的更豔麗,卻似內中有什麼被囚禁,掙紮著想從內部逃出來,將燈籠頂出一個個凸起,像人的手。
隨著燈籠越發明亮,內中掙紮的人被壓製了下去,透照出一副人身骨架的影子,其頭顱位置,正是燈籠的燈芯所在。一聲聲如同從地獄裡傳來的慘叫,自燈籠中綿綿不絕傳出,令人禁不住膽寒驚懼,怎樣的酷刑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即便如此,卻還有一樣聲音夾雜其中,無論如何也無法掩蓋——啪嗒、啪嗒,熟悉清脆的撞擊聲,燈籠內那幅骨架應和一般,隨之搖曳。
前麵一家是個二層老舊木樓,宋芯恬從被木板條封死的窗戶縫裡,將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宋芯恬也是場次豐富的老玩家了,但這次的特殊局明顯更加危險,更加詭異。
她進入遊戲時,遊戲給了簡單背景介紹——[方翠萍,20歲,曹方村村民,兩年前被家人鎖在屋內。家庭成員:父母、大哥二哥、大嫂、侄兒侄女。]
背景介紹一如既往的簡單,沒提方翠萍被關的原因。
當時她嘗試著逃出去,但房間在二樓,門窗都鎖的很嚴實。麵朝走廊原本也有扇窗戶,封死了,隻剩個一尺見方的位置裝了塊木板,每回方翠萍母親來送飯,直接挪開木板把飯菜遞進來放在窗邊的桌子上,走時再將木板封住,同樣鎖的嚴嚴實實。
這間屋子應該原本就是方翠萍的臥室,隻不過門窗被木板條封死,哪怕白天也難見陽光,就像電視裡關犯了錯的女人一樣。
宋芯恬本來還在想法子出去,隻是手邊沒工具,家裡又一直有人,還打算夜裡找機會呢。
誰知,到了夜裡,她卻聽到一聲慘叫,看到那樣可怖的一幕。
本以為開局太慘,現在想想,她的運氣還真好。
因為她認出了出事的人是誰。
那也是個玩家,兩人曾在普通局遇到過,對方可不是新手。但是,對方偏偏出了紕漏,他在天黑後,開了燈。
天黑後,宋芯恬也想開燈,但發現燈泡被人擰走了,屋內也找不到蠟燭。
入夜,她透過二樓的窗戶縫兒,驚訝的發現整個村子目之所及,居然隻有後麵一家有燈光。她記得清楚,後麵一家兩邊屋子都住了人,怎麼偏偏隻有玩家住的屋子亮燈?隱隱察覺到異常,後麵發生的一切,果然印證了她的猜測。
慢慢將站的僵直的身體從窗戶邊挪開,順著牆滑坐在地板上,動作緩慢至極,沒發出一點兒聲音,甚至她的呼吸聲都放的很輕很輕,可她太過恐懼,彆的還能克製,急促的心跳卻無法克製,心跳的很快,砰砰砰直響,仿佛隨時要爆炸一樣。
她腦子裡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過了多久,宋芯恬突然感覺到貼身口袋輕微的震動,是黑卡!
她忙將黑卡取出,原來是任務發布,但是,這次任務發布和之前的特殊局不一樣。
[任務1:查清曹方村怪病原因。]
[任務2:在曹方村居住三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