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普搖著頭說:“救不了,我隻能看到你們。”
白起在長平之戰到底坑殺了多少人並沒有確切的記載,《史記》描述他被秦王賜死時自述說“我固當死。長平之戰,趙卒降者數十萬人,我詐而儘阬之,是足以死。”。
按照這種說法,人數可能有數十萬之巨!
彆說吳普接觸不到其他人,就算他接觸得到也不敢一口氣召喚出幾十萬人。
那估計得是末世副本才敢開啟的模式。
所以他能幫的、能救的,也就隻有自己能看見的。
吳普先把五個士兵安排去休息區靜靜,接著才選擇召喚稀有人物嶽飛。
嶽飛的狀態可比蘇軾慘多了,烏台大牢好歹是關押讀書人的地方,一般不會對人動刑,頂多也就恐嚇恐嚇。
武將入獄的話,要遭的罪可就多了去了。
“嶽將軍!”吳普上前和嶽飛打招呼。
嶽飛轉過身來與吳普對視。
吳普簡單地介紹了一番這邊的情況,邀嶽飛跟自己一起回去處理一下傷口。
他也不知道在這邊處理好了傷處,回去以後會不會好受些,但總不能讓嶽飛一直頂著一身傷。
吳普順便喊五個士兵一起走。
五個士兵看到冷峻沉默、氣勢逼人的嶽飛,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想到下令坑殺他們的秦國大將白起。
嶽飛看了他們一眼,覺他們身上的兵甲十分落後,連片鐵片都瞧不見,比之山賊流寇都不如。他沒說什麼,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陳設。
吳普確認過館內沒人後,剛才直接就在一號館把他們召喚出來。
一號館內到處都是對嶽飛他們而言非常陌生的陳設。
嶽飛能屢戰屢勝,並非隻憑著一身悍勇。
相反,他少年時就手不釋卷、酷愛讀書,到了戰場上總是能謀定而後動。
沒有了解具體情況之前,他不會輕易信任吳普這個陌生人。
不過在剛才短暫的交流過程中,嶽飛已經發現吳普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也許吳普的身體素質還不錯,反應能力會挺強,但他到底不是見過血的士兵,很欠缺實戰經驗。
嶽飛已經看出吳普的好幾處弱點,若是吳普當真有歹心,他絕對可以一招擒下吳普!
吳普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嶽飛腦海裡模擬被擒好幾回,他先領著五個士兵到西院住下,教給他們水龍頭這些基礎設施的使用方法,才和嶽飛一起回去處理傷口。
吳普小時候偶爾會蹲他爸刑警隊的大辦公室寫作業,時不時跑去圍觀隊醫處理傷口。
後來軍訓集體去軍營住了一個月,吳普又因為有一定的急救常識而被軍醫看中帶上他打下手,所以他對各種跌打損傷、外部創傷還挺有處理經驗。
吳普替嶽飛身上的傷口消了毒、塗了藥,看他身上有幾道傷口還挺深,有點擔心會不會得破傷風。
吳普把破傷風杆菌感染的危害給嶽飛講了講,詢問嶽飛的意見:“要不我明天帶你去醫院紮一針?”
嶽飛連上陣殺敵都不怕,自然不害怕紮針。他點頭說道:“好。”
吳普最開始接觸的是蘇軾,現在接連碰上宇文愷和嶽飛兩個沉默寡言的人,一時還有點不習慣。
他隻能讓嶽飛好好休息,自己也回房睡覺去。
嶽飛躺在床上,想著今日這番不可思議的遭遇。
他從吳普嘴裡得知自己即將遇害,心裡不是不難受,但他更難受的還是大宋已經覆滅。
他死了以後北伐果然功虧一簣。
十年之功,毀於一旦。
嶽飛痛苦之餘又想到吳普的模樣。
雖然頭發剪得很短、衣服奇奇怪怪,但大體模樣還是和他們差不多,說明他們的後代子孫仍然牢牢地紮根於這片土地之上。
這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許是因為太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嶽飛翻來覆去大半個小時,竟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
北宋元豐二年。
一群烏鴉在外麵嘎嘎嘎地叫了起來,響亮又嘶啞的叫聲跟叫魂似的。
一大早就開始擾人清夢。
蘇軾在獄中睜開眼,發現微弱的光亮從牢房高高的小窗外照進來,預示著天快要亮了。
蘇軾坐起身來,隻覺嘴巴裡還留著點酒香。
他覺得自己昨晚一定做了個美夢,且在夢裡喝了許多好酒,要不然嘴巴裡剩下的那點酒香不會那麼餘味悠長。
蘇軾是個樂觀的人,雖然坐牢的日子很難熬,但他坐著坐著也就想開了。一想到自己做了那麼一個好夢,心情一下子就快活起來。
等他下次饞酒了,再做一次夢就好!
蘇軾苦中作樂地做了這麼個決定。
他愉快地坐起來等著兒子給自己送飯,結果打開食盒一看,裡麵居然是魚!
原來北宋坐牢時有個特彆的製度,有家屬的人可以由家屬送飯過來,家屬不在或者太窮送不起飯才由獄中補齊。
這是坐牢期間和外界聯係的唯一方式了。
於是蘇軾被關押前和兒子約定平時隻需要隨便給他送點肉菜,要是外麵出了大事、風向對他很不利,就給他送條他愛吃的魚作為提醒,好給他點時間寫點絕筆詩文和親友訣彆。
蘇軾看到擺在自己麵前的魚,頓時悲從中來,再也記不得昨晚那場美夢的快活,隻餘下滿懷痛苦和絕望。
蘇軾傷心地趁熱把魚吃了,坐著歎了一會氣,提筆給弟弟子由寫了兩首絕筆詩,慚愧地表示日後隻能拜托弟弟好好照顧他的妻兒。
寫到“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來生未了因”,蘇軾不由得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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