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抽到支鋼筆。
杜甫還沒有練過硬筆字,更沒用過鋼筆,不過文人就沒有不愛筆的,他欣然地向工作人員道謝。
那誠懇的態度讓人沒法再猜測他和蘇軾是合夥來騙獎品的。
倒是張正豪這會兒回過味來了。
他領著蘇軾兩人離開圍棋社,沒好意思直接問蘇軾和杜甫,隻好找上吳普追問:“他倆下棋水平怎麼看著和我差不多?”
這會兒吳普正把兩隻狗霸關籠子裡。
兩隻狗霸對吳普挺信任,被關起來也沒有齜牙咧齒。
旁邊籠子裡的貓貓們就更怡然自得了,都在那舔起毛來了。
吳普把籠子關好,瞅見張正豪發來的疑問,一下子樂了。
要是蘇軾和杜甫是下棋高手,以他倆的性格不得大寫特寫?
像杜甫辛辛苦苦建起了草堂,結果家裡連個棋盤都沒準備,閒暇時還得是妻子“畫紙為棋局”,瞧著就不像是多熱愛下棋的。
蘇軾就更直白了,他寫《觀棋》時直接說自己“素不解棋”,後來有次在廬山白鶴觀聽到剝啄剝啄的下棋聲,才起了興趣想要自學。
可惜沒學會。
好在他兒子蘇過學得不錯,他沒事就杵邊上看兒子和彆人剝啄剝啄下棋,看一整天也不會膩!
總的來說,蘇軾對下棋的態度就是“勝固欣然,敗亦可喜;優哉遊哉,聊複爾耳”,意思是“反正咱就是快樂一下,輸贏一點都不重要”。
這兩個人下棋菜,一點都不奇怪!
吳普很貼心地為他們挽留一下大文豪的尊嚴:“他們可能沒習慣現代圍棋規則,再牛逼的人也不可能剛接觸就融會貫通。”
張正豪覺得很有道理,這兩個人連普通話都不會講,也不知吳普是從哪個山旮旯裡挖出來的,不知道現代圍棋規則也很正常。
就是他倆表現得太有大佬氣場,以至於大夥對他們的期待值被拉高了!
張正豪轉了話題:“你那邊忙完沒?”
“快了,隻差一隻貓,我再找找。”
“那我帶他們去書法社那邊轉悠一下,聽說書法社那邊也有活動來著。”
吳普一聽,頓時叮囑道:“要是他們動手寫字,你記得把成品留下來。”
那可是蘇軾真跡和杜甫真跡!
蘇軾真跡他已經擁有了,杜甫真跡他還沒騙到手,可不能讓彆人搶了先。
要知道杜甫根本沒有書法作品傳世。
主要還是唐朝太遠了。
杜甫當時的地位又不足以讓人悉心保留他的作品。
要知道杜甫當時不僅草堂是眾籌的,連吃飯都是“但有故人供祿米”。晚年更是到處奔波投靠親朋好友,隻求有個安穩的落腳之地。
為了翻修個茅草屋,他都特意寫詩跟人要錢。
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人會覺得他的作品可以流傳千古。
何況杜甫還有個奇葩粉絲,叫張籍。
就是那個寫“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的張籍。
韓愈那首“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標題就叫《調張籍》,明顯是兩個同樣向往盛唐的人在熱情討論老李和老杜。
據說張籍極其熱愛杜甫的詩,有天他對手頭的杜甫詩集愛不釋手,最後毅然決定把它燒了,伴上蜂蜜一口喝光,表示“令吾肝腸從此改易”。
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吃書能漲經驗值的。
反正時間久了,什麼奇怪的事都能遇到!
經過一千多年來來回回的折騰,杜甫那些真跡能保留下來才奇怪。
所以,珍貴的杜甫真跡必須歸博物館所有!
可不能隨隨便便流落在外!
張正豪雖然不明白吳普的想法,不過這兩個人可是吳普辛辛苦苦挖來扮演蘇軾和杜甫的人,他當然是聽吳普的:“那行,我一會看看情況。”
張正豪辦事,吳普還是放心的。
吳普把手機揣回兜裡,溜達去圖書館後麵找最後一隻文化貓。
那是隻白貓,酷愛蹲在學校圖書館周圍舔毛,一度躍升為網紅學霸貓。
這是被學生遺棄的寵物,後來有不少人想要收養它,它都不搭理,每天在圖書館附近蹲著。
彆人不招惹它,它溫順得很;彆人想靠近它,它立刻亮爪子。
爪子越粉,撓人越狠!
吳普狀似無意地在周圍溜達了一會,才繞過去和白貓打招呼。
甚至從包裡掏出根凍乾。
白貓冷眼看著吳普。
吳普沒有逗它,直接把凍乾供到它麵前,跟供奉貓神似的。
白貓看了眼吳普。
它記得這個人類。
有次假期圖書館到處都落了鎖,它被關在另一個密閉的屋子裡出不來,急得喵喵叫。
是吳普找過來把它放出來的。
白貓叼起凍乾,很給麵子地啃了起來。
吳普伸手拎起白貓。
白貓警惕地看向吳普,考慮要不要掙紮。
它睜圓貓眼看向吳普。
吳普說:“你們不能在這邊待下去,我帶你們去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白貓有聽沒有懂。
不過看到吳普車上那幾個籠子裡關著的老熟貓(狗),白貓最終決定蹲在籠子裡繼續啃凍乾。
反正吳普應該不會害它們。
保安隊長見吳普動作這麼快,小半天就把貓貓狗狗全逮上車了,不由感慨道:“多虧你回來了。”
吳普笑著說:“和它們打了這麼久交道,怎麼說都混熟了。”
保安隊長說:“可不是嗎?一想到以後都見不著它們了,還有些不習慣。”他們常年在學校裡巡邏,早就習慣早上起來看到狗、晚上夜巡碰到貓。
吳普儘職儘責地給博物館打廣告:“我把它們帶回博物館去養著,以後說不準會分享點它們的日常短視頻到網上,你可以關注我們博物館的直播間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