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青年是酒吧的調酒師,解釋完兩小孩的事後收到了店長的消息,笑著向大家宣布:今晚他們店長請大夥免費喝一杯,隻要他們酒吧裡能調出來的,點什麼都行。
小本生意,不要嫌棄。
吳普已經把兩小孩的事轉交給駱薇,也沒打算再去打擾醫生和救援員安撫老人情緒。
他問馮夢龍他們要不要回酒吧街湊個熱鬨。
馮夢龍他們自然一口應下,跟著大夥一起回了酒吧街。
長發青年早就注意到吳普一行人,剛才他就看到吳普幾人走在所有人前麵,比他們更早趕到醫院這邊。
“謝了。”長發青年走過來和吳普一行人道謝。他也是個經常上網的人,一看到吳普身邊跟著的馮夢龍等人就知道他們的身份。
吳普見長發青年是真心為兩小孩著想,把駱氏慈善基金會將會援助老人的事講了。
要是老人小孩狠得下心,駱氏的法律團隊能把他們那渣爹削層皮。
長發青年一聽,更加高興,由衷說道:“那真是太好了,沒館長你牽線的話我們想幫她們都不知道怎麼幫起。”
老人重病是個無底洞,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真不是假話。
家裡有個老人生病,一家人的生活、經濟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麵對這種情況,很多家庭會選擇回家“保守治療”。
其實也就是不治療。
兩個還沒成年的小孩能撐這麼久,已經是身邊人儘力幫忙的結果。
要不然她們早就被迫回老家去了。
吳普說:“遇到你這樣好的老鄉,才是她們的好運氣。”
一行人回到酒吧街,街上依然熱鬨,燈光依然耀眼,感覺卻和剛過來時有些不一樣。
這繁榮喧鬨的街道似乎鍍上了一層溫情的暖輝。
繁華的大都市讓人的生活變得擁擠不堪,又把人與人之間拉得很遠。
不知什麼時候起,“圍觀群眾”早已成為被許多人批評的群體:他們愛湊熱鬨,愛紮堆,愛起哄,不怕死,盲目且易受煽動。
偶爾還要貼上迅哥兒筆下的“麻木不仁”“愚昧無知”標簽。
像今天這樣所有人一起呼朋喚友跑向某個目的地去幫助某個陌生人,對許多人來說似乎已經很遙遠。
吳普領著馮夢龍等人走進酒吧,服務員正忙碌地招呼著客人們。他讓長發青年先忙自己的事去,他們先熟悉熟悉環境。
也許是因為剛齊齊目睹了一場家庭倫理大戲,顧客們很快就相互認識了,還有人湊上來要和蘇軾他們合影。
甚至有人問馮夢龍:“《東坡平妖傳》是你寫的嗎?你出來玩影響更新嗎?”
好家夥,當麵催更的來了。
馮夢龍對自己被當麵抓包,一點都沒有慚愧,反而大言不慚地用他蹩腳的現代漢語說:“我的存稿還夠用一周。”
那書友驚聞此事,轉過身拿著手機敲敲打打,在《東坡平妖傳》評論附上自己和馮夢龍的合照並表示“逮著狗作者了,他說自己有一周存稿,大家快來聯名榨乾他存稿箱”!
評論下一時間熱鬨非凡,有說“大龍已經夠勤快了算了吧”,有說“來個黑客大哥把他存稿箱黑了放出那七萬字來”,還有說“套他麻袋,關小黑屋”。
反正就很喪心病狂。
馮夢龍很沒有危機感,絲毫不知道一大群讀者慫恿現場書友來套他麻袋。
他和蘇軾他們跑到吧台邊上看長發青年調酒,聞著空氣裡飄蕩的酒香,越發好奇那些花花綠綠的雞尾酒喝起來是什麼滋味。
吳普是負責開車的,所以他沒沾酒也沒去湊熱鬨,一直坐在卡座裡整理資料。
清吧的環境比真正的夜店要清淨許多,隻有駐唱歌手在台上唱著舒緩的歌,吳普坐在角落也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剛才的事已經在網上傳開,各個社交平台都有人發布相關的視頻或文字。
博物館直播間的觀眾們也很熱鬨,還有人來問吳普需不需要捐款。
吳普讓係統處理好這些詢問,自己飛快地在存檔的影像資料裡搜尋,很快就從中截取出一張構圖十分完美的照片來。
係統一邊與駱氏慈善基金會那邊的人接觸,一邊還能分神和吳普討論:【宿主你這是在做什麼?】
吳普說:【給大家交待一下今天的事。】
他們一個博物館賬號,突然開了個社會新聞直播,總要給大夥一個說法。
係統不是很懂,安靜如雞地看著吳普操作。
吳普截取出來的照片是係統儲存的俯拍視角。
在酒吧街通往醫院的唯一近道上,一群人正往同一方向奔赴,一頭是喧鬨繁華的酒吧街、一頭是靜靜佇立著的救死扶傷之地,卻被這條近路連在一起。
領頭的長發青年身後本來隻有稀疏幾人,越到後麵隊伍越龐大,狹窄的巷道幾乎塞不下他們,後麵跟來的人隻能在巷口等著前麵的人先走。
吳普把這張照片稍稍修了修,讓它看起來更有質感。
忙活完了,他才把照片發到博物館的官方賬號上,並配上了兩個字:《河流》。
不少人一下子被這張照片震住了。
看過直播的人熱心地在底下解釋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