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我乾的。這事兒到底誰寫的啊?”蘇軾的眼睛忍不住馮夢龍身上看。
馮夢龍,常年胡編亂造,絕對是頭號懷疑對象。
馮夢龍直搖頭:“我把我的書都看過了,沒瞧見這段。”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我記得在《東坡詩話》裡看到過,我買到的《東坡詩話》時署名還是你自己來著。”
蘇軾:“…………”
怎麼可能,他絕對不會把這種事得意洋洋地寫進書裡!
吳普笑眯眯:“對,這書還記了個很有名的典故,就是你朋友陳慥陳季常的老婆很善妒,你特意寫詩說人‘忽聞河東獅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把蜀省男人耙耳朵的特性描寫得惟妙惟肖!說明自古以來,怕老婆都是你們蜀省男人的光榮傳統。”
除了這些有理有據的記錄外,還有什麼“佛印燒豬待子瞻”“蘇小妹善解回文詩”“蘇小妹嫁秦少遊”“子瞻似儋貶儋州,子由似雷貶雷州,魯直似宜貶宜州”,這本段子合集全都編過。
馮夢龍很可能就是看過《東坡詩話》《東坡問答錄》這類段子合集,腦洞大開寫成!
要不他剛才怎麼脫口就把書名說了出來。
聽吳普介紹這書裡編了多少離譜段子,蘇軾斷然否認:“這絕對不是我寫的!”
吳普笑著說:“很多人已經研究過了,這些書確實不是你寫的,隻是掛你名字比較好賣而已。很多都是開局一首詩,剩下全靠編,有時候甚至連詩都是編的。”
蘇軾:“…………”
他連馮夢龍的書都看過了,還有什麼能夠傷到他?
沒有,不存在的,他根本不會在意!
許是知道很快就會再見,一行人吃吃聊聊,沒什麼離愁彆緒。
第二天蘇軾回去了,馮夢龍和唐寅則是隨著曲會長夫妻倆飛往老鄉,博物館一下子又空了下來。
吳普也想召喚新人,不過最近需要開發的基礎設施比較多,科普值消耗量劇增,吳普需要留點保底科普值以備不時之需。
吳普正琢磨著接下來要不要回家度個假看看爸媽,就接到了老童的電話,說讓他收拾收拾,帶師兄師姐們去參加一次考古活動。
文博專業和考古專業聽起來差不多,實際上所學的內容相去甚遠,很多人文博專業的人到畢業都不一定有機會接觸考古活動。
可老童覺得自己教出來的學生至少得學上一點。
最近天氣涼了,老童老寒腿犯了,且還得回校去完成教學任務,於是準備讓吳普幫忙帶人過去。
當然,主要還是吳普每天揣著隻貓在周圍瞎溜達,老童覺得他有點玩貓喪誌了。
想想多少人家裡一拆遷,就墮入了黃賭毒的深淵,三兩下讓人把錢給哄沒了。
突然暴富這種事,還是很考驗定力的,老童可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徒就此墮落!
吳普一直是個好學生,接到老童分派的任務也不虛,二話不說就和考古隊那邊接洽好了,領著師兄師姐飛過去體驗真實的考古樂趣。
吳普想到李清照和她丈夫是搞金石學的著名人物,溜達過去問李清照要不要一起去玩。
李清照還沒怎麼去過外麵,聽了吳普的邀請自然欣然答應。
吳普笑道:“到時我看有沒有機會找人給你玩拓印。”
拓印的曆史源遠流長,很多文人墨客都喜歡,簡單點來說就是把石碑、青銅器上的文字拓印下來做成拓片收藏或賞玩。
這也不是稀奇事,很多人小時候都曾把硬幣放在紙下,用鉛筆把硬幣圖案塗在紙上。
算起來這就是最簡單、最原始的拓印手段。
拓印發展到現代,工具更多,方法更多,應該能讓李清照玩得很儘興。
李清照對此很期待。
吳普三位師兄師姐也很期待。
老童這批研究生裡唯一的師兄姓王,家裡據說是王羲之後代,就是關係有點遠。也許是因為從小聽家裡人吹牛逼,所以他也下苦功夫練字,以前還經常跑各種比賽。
他搞文博專業,就是因為喜歡字畫古玩這些玩意。
“小師弟,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有點眼熟。”路上無聊,王師兄忍不住和吳普閒聊起來。
吳普在老童門下的地位就很奇妙,他還沒正式成老童的學生,偏又比其他學生更受老童重視。
他們私底下討論都覺得吳普應該是傳說中的“內門弟子”,而他們則是“外門弟子”。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決定先喊個師弟過過嘴癮再說。
要不然等吳普正式入門,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吳普聽王師兄說眼熟,笑了起來:“可能以前在哪見過。”
他倒是不記得自己見過這位師兄,要不然第一次見麵他早就攀關係了。
早早混熟,才更好宰殺!
王師兄一時想不起來,坐在那認認真真冥思苦想。
兩個師姐又問起這次考古活動的詳細情況來。
老童專業能力很強,可就是不太愛搭理人,她們很多時候都得連蒙帶猜去理解老童的意思。
不明白的地方也不太敢追問,隻能自己瞎琢磨。
吳普說道:“這次我們要去的地方和王師兄有點關係。”
王師兄來了興趣:“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地方離你老祖宗晚年退隱養鵝釣魚的地方挺近。”吳普笑道。
王羲之晚年隱居金堂,養了不少大鵝,還沉迷釣魚,成為了一個相當沉穩的釣魚老哥。
這次老童也是聽朋友說起那邊施工挖出墓葬群,要進行搶救性挖掘,才和對方商量塞幾個學生過去觀摩學習。到了那邊,許多要緊活輪不到他們來做,他們就是去長長見識、了解了解真實考古過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