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氣人啊。
要不是從薛姨那得知她還打過電話回家,他都以為她出什麼事了。
其實非親非故的,她也不是非要聯係他不可,畢業後不再有交集的同學比比皆是,多他們兩個不多,少他們兩個不少。
道理都懂。
想想還是氣。
吳普腦海處理著已經來到嘴邊的語言。
先是想陰陽怪氣地說一句“難為您還記得我啊”。
接著又覺得該陰陽怪氣地追問一句“您這幾年到底去哪了”。
可早已一片混沌的腦子還是把這些話攔了回去。
他緩緩說:“回國了嗎?回來就好,多待幾天再走,我帶你到處玩玩。”
他喝醉了。
還以為她剛回來。
還以為她剛回來的話,為什麼又記得去挖野蘭花?隻是早上隨口問了一句,他就連喝醉了都記在心裡嗎?
阮棠終於沒忍住伸手抱住了他。
整個人撲進他懷裡。
吳普感覺一朵雲落在自己懷裡。
他沒法理解是怎麼一回事,但他還是下意識地伸手去回抱那朵雲。
還是一朵暖乎乎的雲。
吳普有點想睡覺了。
一直到傍晚醒過來,吳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隻覺得有點餓。他睜看眼,發現自己不在自己房間。
吳普坐起身來,視線還有些模糊,隻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坐在那戴著耳機用機械音聽文獻。
吳普揉揉腦袋,努力回憶白天發生的事。他都做了什麼?
阮棠注意到吳普醒來了,摘下耳機起身要過去看他。
吳普見她還戴著眼罩,一下子想起她現在看不見。他立刻說:“你坐好。”
阮棠坐了回去。
吳普把睡前的事複盤了一下,發現自己跑去山裡挖了野蘭花,一去一回,酒勁完全上來了,就在阮棠這邊昏睡過去。
至於昏睡前發生了什麼……
吳普起身走了過去,拉了張椅子挨著阮棠坐下,一臉正經地問:“我發現個很嚴肅的問題。”
“什麼問題?”阮棠側頭看他,哪怕看不見,也忍不住轉向他所在的方向。
“你白天是不是抱了我?”
“…………”
“這個問題很嚴肅,你不要不說話。”吳普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的初擁!”
阮棠辯駁:“……哪有這中說法?”
“有的,有初吻,為什麼沒有初擁?據說古老的吸血鬼還用初擁來宣告歸屬權。”
雖然那中初擁不太一樣就是了。
阮棠不吭聲。
吳普說:“不承認,你就是默認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你說說,你為什麼抱我?”
阮棠轉開腦袋,不想搭理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家夥。
“你不說,那我說好了。”吳普握緊她的手掌,“我喜歡你,喜歡到你突然跑沒影了,我都生不起你的氣。”
這幾年不是沒有人對吳普表示好感,不是沒有人說要給他介紹對象,他都說“暫時不打算談戀愛”“沒有遇上適合的”,絕口不提他們那段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
他平時什麼都能扯,唯獨他不想說的話,誰都沒法從他嘴裡探聽半分。
吳普一直在想,要是她回來了,他要怎麼譴責她一聲不吭的消失。可是等她回來了,他就隻想多看她幾眼。
都這樣了,能有什麼辦法。
要是她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他也不會這麼直截了當地開口。
可她分明也有同樣的感覺。
她都主動抱他了。
那他沒必要藏著掖著。
他沒必要顧忌太多,隻要把話說出口就行了。
吳普注視著阮棠:“你可以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反正我就在這裡待著,你隨時都可以回來。隻要你和我說一聲,就算你必須要再離開一段時間,我也沒關係。”
他從小看著父母各忙各的事,沒覺得女人就非要顧家不可。
女孩子有自己的事業多好。
正好他現在主要搞搞清陽博物館,每天養養花擼擼貓見見各方大佬,日子不知過得多美。就算她很忙,他也不會在意,隻要彆和過去幾年那樣聯係不上就成了。
“當我女朋友好不好?”
吳普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