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死後五十年,這本書才正式刊行天下,成為當時的暢銷書。
這本他窮儘一生寫出來的書,硬生生讓他窮了一生。
窮到他都開始在除夕日寫《除日祭窮神文》!
這篇文章的內容絕對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窮神啊你為啥老跟著我!財神和我有什麼仇?你和我又有啥親戚關係?求求你快走吧,我不會怪你喜新厭舊的!!!”
太慘了。
真的太慘了。
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吳普看了眼卡麵,這是個四十一歲的蒲鬆齡,正在他的東家老畢家坐館教書。
蒲鬆齡會在這裡教書足足三十年,勉強能混飯吃混到七十歲,有錢買筆墨瘋狂寫書。
想想蒲鬆齡腦洞奇大,遠勝許多腦袋空空的現代寫手,吳普就忍不住感慨大佬真是生不逢時!
唉,可惜早過了版權保護期,要不然版權費都夠蒲鬆齡吃香喝辣的了。
好在接下來蒲鬆齡沒什麼要緊事,估摸著可以留下來和馮夢龍交流交流,看看能不能在現代大展身手。要知道一直到現在,都還有人多人翻拍《聊齋》(拍成啥樣姑且不論)!
吳普忍住沒第一時間把蒲鬆齡召喚出來,轉而去翻另一張稀有卡。
很快地,吳普震驚了。
王安石!
活的老王!
這個老王退休(罷相)了,每天在金陵瞎溜達,不時接待一下來訪的客人,看看各方給他寫來的信,偶爾還在紙上寫寫畫畫罵罵人(比如罵福建人)。
據說老王當時經常奮筆疾書,憤懣不已地寫下“福建子”三個大字,可見他對自己曾經的得力愛將呂惠卿恨到不行,認為新法就是毀在他手上的!
可見王安石不僅很愛寫日記(章惇後來曾經根據王安石《日錄》重修《神宗實錄》,可見他有多沉迷搞日記),還愛特彆愛記仇。
老王啊老王,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
吳普現在特彆期待蘇軾回來,當場給蘇軾一個大驚喜。
想想看,蘇軾他這次回來不僅見不到李白,還要和王安石重逢!
感動不感動,就問你感動不感動!
吳普當場把王安石兩人召喚出來,給他們講了講博物館這邊的情況。
蒲鬆齡一個寫神鬼的,聽到自己來到幾百年後,激動到不行,沒想到真叫自己給碰上了。
可惜回去後他們記不得這邊的事。
這稀罕素材,一定得寫篇文章記錄一下。
相比之下,當過兩輪宰相、乾過不少大事的王安石就要沉穩許多。他打量著年紀輕輕的吳普,好奇地說道:“你是說蘇子瞻也來這邊了?”
吳普說道:“多虧了你們在外麵撈人,要不然他現在還在蹲大牢。算算時間,他估摸著也快到黃州了吧。”
蘇軾這次烏台詩案,蘇轍、章惇、王安石這些人都在外麵說過情,要不然他說不準就要被人死咬著不放。
王安石捋須說道:“他向來口沒遮攔,太容易讓人找著錯處了。”
兩人聊完蘇軾,馮夢龍也應吳普的召喚過來陪客了。
馮夢龍研究誌怪的時候已經讀過聊齋,對於蒲鬆齡的腦洞十分佩服。
若說他寫書還脫不開曆史和現實裡那點事,蒲鬆齡那可真是天馬行空,想的全是常人想不到的事物,偏又叫人覺得這些事很可能發生在身邊。
人有情,仙有情,鬼有情,妖亦有情,天地鬼神,世間萬物,無不可書,無不可頌!
馮夢龍也是個考了大半輩子功名的落魄寫手,見了蒲鬆齡這個比自己還窮的後輩很有些惺惺相惜,拉著蒲鬆齡的手就開始熟門熟路地畫大餅:“你是不知道,你的書後來可火了!你來了,說不準可以打造出一個聊齋宇宙!”
蒲鬆齡:“…………”
雖然聽不太懂,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馮夢龍熱絡地和蒲鬆齡打完招呼,才注意到還有另一個人是吳普沒介紹過的。
馮夢龍熱情地問:“不知這位前輩又是何人?”
吳普笑眯眯地給他答疑解惑:“這位便是臨川先生王安石。”
馮夢龍:“……”
吳普不知從哪摸出一本《警世通言》,打開目錄指給王安石分享馮夢龍的巨作,其中第三卷和第四卷都是王安石主場,一篇是前麵蘇軾已經親自品讀過的《王安石三難蘇學士》,一篇是專門寫王安石的《拗相公飲恨半山堂》。
馮夢龍:“………………”
馮夢龍覺得世上就沒有比吳普更愛拱火的人!!!
王安石一向是愛讀書的,得知這竟是以自己為主角寫的傳奇話本,頓時來了興致,接過吳普手裡的《警世通言》細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