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淵隻是在床邊沉默了一分鐘,就聽見蘇妙妙的呼吸越來越輕,如果他再不動手,她會重新陷入睡眠。
謝景淵不得不坐到她的床上。
此時外麵氣溫隻有十度,室溫高些,但也要蓋好被子。
謝景淵就坐在被子外麵,對她道:“哪裡最疼?”
蘇妙妙閉著眼睛嘟噥:“右邊膝蓋,手肘也還疼。”
賽場的每個對手都是國際領先水平,每一球都裹挾著強勁的力量。
從比賽第一天開始,運動員們就像一架架超負荷運轉的機器,肌肉不停地拉扯扭動,關節不斷地摩擦震蕩。
謝景淵:“右腿伸出來。”
蘇妙妙扯扯被子,伸出右腿,再把睡裙的裙擺往上拽。
謝景淵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在她露出膝蓋後就按住裙擺,被子也幫她蓋
“不疼了告訴我。”
謝景淵開始了治療。
在他的靈力即將消耗一空時,蘇妙妙嗯了聲,並且主動地伸出右臂。
謝景淵就把最後一點靈力用在了她的肘關節。
那清清涼涼的靈力讓蘇妙妙也清醒了幾分,她看看麵前道長模糊的影子,拉住他的手問:“道長又用光了嗎?”
謝景淵默認。
蘇妙妙:“可我全身都酸,翻身都不舒服,你幫我按按。”
人類有種按摩的法子,也能緩解肌肉酸痛,如果不是今天要陪親戚們,她可以去網球隊裡享受一次按摩的。
謝景淵:“我不會。”
他陪她去過網球隊,也聽到過她在按摩房裡傳出來的聲音。
蘇妙妙不信這世上有道長不會的東西,他不同意,她就歪過來,雙臂勾著他的腰不放他走,人也將他纏了半圈。
謝景淵周圍的桃子味兒就更濃了,仿佛她也變成了一隻桃子妖,滾到他懷裡不許他挪開。
蘇妙妙卻還陶醉地在他背後深深地吸了一口:“道長真好聞。”
如果上輩子道長是一棵樹,她會在這棵樹上安家、修煉,而不是經常換地方,居無定所。
謝景淵能感受到她柔軟溫暖的身體,也能感受到她再純粹不過的情緒。
她肯定明白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可她隻把她當成一隻貓。
黑暗中,謝景淵摸了摸她的頭:“睡吧,兩小時後我再幫你治療一次。”
隻是緩解肌肉酸痛,耗費的靈力會少很多,一次夠了。
蘇妙妙:“那你就在這用打人人。
她怕道長趁她睡著跑了。
謝景淵也不想頻繁打擾徐守睡覺,同意了。
蘇妙妙心滿意足地鬆開他,躺回被窩。
謝景淵就在床邊的地上打坐。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危險,打坐的時候謝景淵便全神貫注,沒有分心警戒,他也因此沒能及時察覺有隻“貓”在睡夢裡尋著他的氣息蹭了過來,被子也不要了,眯著眼睛伸出手,摸到謝景淵的肩膀,她便直接從床上滑了過去。
謝景淵在被她碰觸肩膀的第一時間驚醒,沒等他有所反應,她已經窩到了他懷裡。
可能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她不是貓身,腦袋沒有地方可埋,迷迷糊糊地便攀住他的脖子,頭枕著他一邊肩膀,繼續睡了。
謝景淵:……
真是一隻聰明的貓,光著的腳碰到涼涼的地板馬上縮回來,他席地而坐,她在他懷裡打坐。
謝景淵抱她起來,想把她放回床上。
蘇妙妙不肯撒手,哪怕睡著了,她也知道這棵“樹”是她心儀的窩。
隻要謝景淵站起來,她便四肢一起用力,謝景淵掰開胳膊還有腿,甩掉腿她的胳膊又迅速攀上來。
已經是下半夜,貓再搗亂睡得都香,隻有謝景淵的呼吸越來越亂。
沒辦法,他隻好抱著一隻“貓”打坐。
靈力的運轉讓他體溫比平時要高,就像人形空調,也不用擔心蘇妙妙受涼。
淩晨三點,謝景淵又替蘇妙妙治療了一次。
蘇妙妙人睡著,卻能感受到道長做了什麼,開心地在他肩上蹭了蹭。
謝景淵想了想,低聲道:“你先回床上睡,我去買魚,睡醒了喝魚湯。”
這次,他再把蘇妙妙放到床上,蘇妙妙總算沒有再纏過來。
謝景淵立即返回801。
次臥,徐守動了動耳朵,聽出道長的腳步聲,他繼續沉睡。
而回到房間的謝景淵,看看時間,繼續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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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半,謝景淵走出房門,等他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徐守站在外麵。
“道長怎麼起這麼早?”
道長知道他警醒,以前就算早起也會留在房間看書,等他醒了再出來洗臉,今天竟然第一個出了房間。
謝景淵神色如常:“她想吃魚,我去趟菜市場。”
徐守抿唇,不過想到昨天蘇妙妙比賽的辛苦,同時也為國家爭了光,道長縱容些也能理解。
“我去吧。”這種瑣事,徐守怎麼能讓道長操勞。
謝景淵:“嗯,買三條吧。”
她喜歡喝那種濃濃的魚湯,一條魚隻能熬出來一大碗,三條才能燉出三妖的份量。
徐守眼底有光,洗完臉就出門了。
謝景淵去廚房準備早飯。
十分鐘後,徐守提著三條收拾好的魚回來了,作為一個曆經兩世且精通人情世故的狼狗妖,徐守也幾乎無所不能,唯獨在廚藝上不行,哪怕他為了幫道長分憂按照食譜一個步驟都不差地練習,煮出來的東西味道就是不行。蘇妙妙歸因於他太臭,顧嘉淩沒吭聲。
所以,徐守隻能充滿自責地站在廚房門口,看曾經仙風道骨的道長被人間煙火氣席卷。
當第一縷魚湯的香氣飄出廚房,顧嘉淩吸著鼻子出來了。
“哇,道長這麼好,竟然做了早飯!”
國慶長假,因為有很多學生留在學校,所以京大食堂都開著,前幾天他們三個就一直都是吃食堂,蘇妙妙則跟著方姐住在網球中心。
“還沒好。”謝景淵看他一眼,讓顧嘉淩先去洗臉。
顧嘉淩就哼著他的戲曲小調回了主臥。
早七點,謝景淵給蘇妙妙打電話,打了三次都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