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妙被他放到了床上,不知謝景淵施展了什麼法術,她的視野就被局限在床內了,外麵白茫茫一片,如雲似霧。
看不到,蘇妙妙索性蜷縮起來睡覺。
謝景淵一直等夥計收走水桶,才解除床上的障眼法,穿一身灰色道袍,盤坐在床上。
蘇妙妙鑽進他的腿窩,貓鼻子貼著他的腰腹嗅了嗅,剛剛洗完澡的道長,身上的秋露氣息更好聞了。
謝景淵不管她,入定修煉。
大雨滂沱,客棧裡麵的人睡得也都很早,大概三更時分,蘇妙妙轉轉耳朵,被隔壁傳過來的聲響驚醒了。
她聽見少婦極力隱忍的低吟,聽見那個年輕道士重重的呼吸。
沒等蘇妙妙聽更多,忽見謝景淵抬手,那些聲音以及窗外的雨聲就都不見了。
蘇妙妙抬頭,對上一張清冷的臉龐。
隨後,謝景淵把她拎了出去,不許她再去他身上睡。
蘇妙妙隻好蜷縮在他的背後。
她睡得很香,謝景淵卻第一次心浮氣躁地難以入定。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強行修煉,很容易走火入魔。
無法修煉,坐著隻會白白消耗體力,聽了一刻鐘的雨,謝景淵放棄了,和衣而臥。
他一動,蘇妙妙也動了,腦袋抵著他的腰側一路往上滑,最後窩在了謝景淵肩膀與枕頭中間的縫隙處。
沒多久,謝景淵聽到她發出來的貓呼嚕,清淺、綿長。
聽著聽著,謝景淵也睡了過去。
從十歲開始,謝景淵夜晚都拿來修煉,他不再睡覺,也就很少會做夢。
可是這個晚上,他竟然做夢了。
他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那條河邊,又看到了在水中沐浴的蘇妙妙。
隻是夢裡,他沒有阻攔蘇妙妙,就那麼看著她緩緩在水中轉身,像一朵月下睡蓮。
很美,他卻抗拒這樣的畫麵。
於是夢境變化,他與蘇妙妙又回到了客棧,回到蘇妙妙問他可不可以成親的時候。
他竟然說了可以。
蘇妙妙就很高興,變成白衣美人,環著他的脖子坐到他身上:“那我與道長成親吧!”
謝景淵猛地驚醒。
帳內一片漆黑,謝景淵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仿佛有什麼東西壓著他,謝景淵伸手一摸,摸到一隻毛絨絨的貓。
動作頓住,謝景淵看向胸口。
蘇妙妙真的趴在那,可能嫌棄被他打擾了睡眠,她微微挪個地方,避開了他的手。
謝景淵:……
他怔怔地看著床頂,腦海裡還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境。
不知過了多久,呼吸平複下來,謝景淵先把蘇妙妙放到旁邊,再悄悄下了床。
雨聲恢複了,隔壁的道士夫妻也陷入了睡眠。
謝景淵走到窗邊,外麵依然是雨水與夜幕連天。
風倒是清涼,帶走了心頭的浮躁。
謝景淵便在這邊打起坐來,直到天亮。
雨已經停了,謝景淵洗洗臉,抱著蘇妙妙去樓下用飯,他坐下不久,徐守也推著顧嘉淩下了樓。
三人吃早飯,蘇妙妙坐在謝景淵懷裡,對一桌子簡陋的早餐毫無興趣。
這時,隔壁的道士夫妻下樓了,道士還沒什麼,那少婦換了一身彩色裙子,氣色紅潤,眼角一片風情。
兩人對視時,眼中全是情意,舉止間也十分親昵。
顧嘉淩看得目不轉睛。
徐守將他的腦袋轉了過來,不許他亂說。
等四人上了車,蘇妙妙才對顧嘉淩解釋道:“那二人是夫妻,昨晚我還聽見他們圓房了。”
謝景淵隻是跟徐守交待路線的功夫,就聽她在旁邊如此道。
他身體微僵,顧嘉淩卻興趣濃厚:“圓房是什麼?”
從記事起就生活在山林中的顧嘉淩,對人間的事真的毫無了解。
蘇妙妙剛要開口,就見道長冷冷地看了過來。
蘇妙妙無奈道:“道長不讓我說,有機會你自己去看吧。”
顧嘉淩:“去哪看?”
謝景淵:“閉嘴。”
顧嘉淩怕他的那種掌法,鑽出馬車去問徐守。
徐守:“類似烏鴉對你的意圖不軌,隻不過夫妻間乃是情投意合。”
顧嘉淩:……
他目瞪口呆地消化了一會兒,然後又鑽進車廂:“道長,道士可以成親?”
謝景淵閉著眼睛。
蘇妙妙替他解釋。
顧嘉淩長了見識,視線自謝景淵身上掃了一遍,他神色凝重地道:“雖然道長不會成親,可道長長這樣,難保不會有女惡霸想對道長用強。”
蘇妙妙讚同地點點頭,如果不是道長太厲害了,早在青樓見麵那晚,道長已經被她強了。
顧嘉淩:“咱們要保護好道長!”
他最恨女惡霸了!
蘇妙妙還是點頭。
道長是她看上的男人,她都沒得手,其他女人、女妖都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