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振南剛來油隊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後來就拜了個師父。我們這裡還是興拜師的,畢竟有些老師傅做得久了有經驗,剛來的人什麼都不懂很容易出錯,一旦出錯就是國家的損失,所以有個師傅領進門還是好的。”
“振南的師傅就是俞秀秀的爹,叫俞國良。俞國良見振南老實勤奮,乾活又肯賣力氣,很喜歡,就收他為徒。後來有一次,油井發生井噴事故,井架倒塌,俞國良把振南推開,自己被井架壓死了。”
郭湘拿筷子的手一頓,原來還發生過這種事?
“俞國良臨死的時候抓住振南的手,說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女兒秀秀,把女兒托付給振南,讓他以後好好照顧她的女兒,振南自然是答應了。”荀慶國歎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怪不得俞秀秀叫顧振南叫振南哥哥叫得那麼順口,他以前應該沒少去師傅家,所以很熟了。
“他說了要娶俞秀秀?”郭湘問。照顧可以是很多種,也可以當妹妹一樣照顧。
“雖然是沒有明說,可是俞國良的意思很明顯,彆人也都聽出來了,振南不可能不懂吧,所以……大家都默認以後振南是會娶俞秀秀的,秀秀的心裡恐怕也是這樣想的,誰知道……”
“誰知道被我這個傻子截了胡是嗎?”郭湘自嘲。
“那不正好,反正我也是來找他離婚的不是嗎?”郭湘賭氣說道。
“話雖如此,可振南畢竟已經結了婚,這樣影響很不好。”荀慶國歎口氣。
“所以就要將錯就錯?我就是那個錯誤?我就該承擔了?”郭湘提高聲音。
這語氣有點尖銳了,馬長鳳和荀慶國對視一眼,覺得郭湘有點鑽牛角尖。
“其實說實話,振南算是我們這裡最刻苦也最上進的人了,不知道你有哪一點看不上他?”荀慶國問道,為什麼非要離婚?
郭湘沉默,她也說不上來,也許隻是前世的一個執念罷了,不婚的執念。
還有對男人的不信任,害怕被傷害。
這不,還沒怎麼樣呢,就冒出一個女人來,她可不想以後天天為這事操心,不想自己成為一個妒婦。
“那個俞秀秀啊,我可不喜歡她。”馬長鳳撇撇嘴,“他爹死是因公殉職沒錯,可是死的不隻他一個。”
“不用說大家也會照顧她,可她倒好,就好像全天下人都欠她的一樣,所有人都必須對她好,一個不順心就又哭又鬨。”馬長鳳說道。
“所以後來我就找了個機會讓她去進修,半年時間,現在調回來當統計員。本來我們這也有老人退修兒女接班的傳統。”
“不過秀秀是個女孩子自然不能當石油工人,她的文化又低,要不是照顧她,她也當不了統計員,現在這樣……”荀慶國搖頭。
“算了,先吃飯!”馬長鳳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對郭湘說道:“晚上就在嫂子這睡吧?那邊還有一間房,我家孩子上他姥姥家去了,沒在家,你儘管睡。”
“謝謝嫂子!”郭湘點頭。
吃完飯馬長鳳給郭湘拿了一條新毛巾和牙刷,這些油隊都會發,家裡有很多。
郭湘洗漱完,身上也簡單擦了一下,沒帶衣服過來沒辦法洗澡。
還是樓房好,有衛生間,洗澡上廁所都方便。
洗完和馬長鳳打了聲招呼進了孩子房間休息。
房間也不大,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把椅子,書桌上放著中學的課本,看來他家的孩子還是個中學生。
郭湘坐在床上,思緒萬千,想想穿越過來的時光,竟是在湘南的時候還更快樂。
要不乾脆先回去算了,等過了一個月再回來和顧振南離婚。
可是為什麼,一想到離婚心裡悶悶地難受?
唉,不想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顧振南並沒有走,拐了個彎又回來了,一直站在下麵,呆呆地看著荀家的那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