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B-021庇護所離開後,沒過多久方舟便陷入了疲憊的昏睡中。
等她再醒來時,路妃嵐不在車內,副駕駛被調整到了平躺的模式,車內的恒溫模式還開啟著,她看了一眼駕駛係統上顯示的樂園時間。
距離她和路妃嵐離開B-021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她竟然睡了這麼久。
方舟沒有著急,線蟒被她分離了不少出來觀察情況,它們的智慧程度很高,不用她的指示也能夠幫助她分析情況,如果有危險會在第一時間提醒她。
看樣子是路妃嵐又找到了合適的休息處,他對外麵的世界要比她想象得還要熟悉。
這一天內發生了太多事情,她感覺精神與身體都進行了透支,即使是進行了充分的睡眠後,這種感覺依舊沒有消散,方舟乾脆先躺著等這股勁緩過來。
她的體質實在是太脆弱了,在與母麵魔的戰鬥中她基本沒有出多少力氣,都是線蟒在帶動著她進行活動,這樣的情況下還會導致肌肉損壞和體內的加速崩壞。
好在離開001庇護所之前,中央給她注射的那次加強抗原能夠保障她半年內不會因為這個體質莫名其妙死去。
這也意味著在這半年內,她必須要找到能夠應對的辦法才行。
方舟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沒有訊號的通訊器,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立刻反複確認。原本一直顯示無法連接的通訊器接上了聯絡網。
她被切斷的通訊網恢複了,同時也意味著她現在正處於四大庇護所或者是樂園的範圍內。這種密布到外麵世界的通訊信號隻有這幾個地方有。
路妃嵐這是開著車到哪去了?
她匆匆看了一眼窗外,根據她現在看到的場景,首先排除掉樂園和001庇護所,那就是剩下的三大庇護所。
隨著通訊恢複,方舟收到了一條訊息,那是由一個陌生編號發來的,內容隻有一條。[姐姐,你在哪?]
這個陌生編號發送信息的口吻是方循江,他的通訊器應該是被切斷了,而且按照現在進程,他應該還在躲避中央的追捕中,他的通訊編號是記錄在樂園係統內的,如果用之前的通訊器發送消息會被中樞係統立刻鎖定。
他現在是在四大庇護所和樂園的範圍內嗎?使用了新的通訊器聯絡她?
怎麼看都有些可疑,方舟拿不清現在情況,不知道該
不該回複通訊,這也有可能是中央詐她的也說不準。
[我很安全,顧好自己。]
她記下了這個陌生的編號,最終還是回複了這條訊息,然後立刻關閉了通訊器,操控線蟒把它碾碎。
就算是中央詐她去引誘方循江又如何,她能夠使用擬態變換模樣,如果不對她進行深度的基因檢測,普通的虹膜識彆都無法辨認她的身份。
適當地緩了一會,方舟坐起身從車內的擋風玻璃看去,開始仔細地查看現在的位置。
車輛外是另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個世界沒“人”味的地方與有“人”味的地方一眼就能辨認出,更彆提進入舊日廢都這個遊戲後,方舟第一看到……這麼多的人。
此時車輛處於一條較為老舊的街道上,路上行人來往,周圍的各種店鋪掛著閃著霓虹光的招牌,車輛被路妃嵐隨意地停在路邊,被前後另外兩輛掛著TAXI牌子的出租車包夾著。
她控製係統拉下隔音車窗,嘈雜的聲音如水泄般“嘩”地湧了進來,行人的說話聲夾雜著一些店鋪播放的音樂。
方舟愣了愣,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就在這時,方舟看見了路妃嵐的身影,他正皺著眉一臉嫌棄地躲避著與他擦肩而過的那些行人朝她的位子走來,有個路過的金發美女還朝他吹了聲口哨。
方舟看見路妃嵐的臉黑了。
她知道這是哪裡了。
這是四大庇護所之一的A-004號庇護所。
作為四大庇護所之一,它的運轉模式與其他三家截然不同,目前為止,這個庇護所的人數比另外三大庇護所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占據的麵積範圍也要比其他三家高出幾倍。
因為他們從來不拒絕任何人的到來,沒有高牆,沒有防護係統,任何外來者都可以進入他們的區域,進行點數交易,物資補充,可以說是目前為止樂園以外人類聚集最多的地帶。
同樣的,004號庇護所裡的生存環境也要比其他庇護所來得惡劣,他們沒有類似於前鋒隊和守夜人這樣官方組織的“保護者”般的角色,而是“秩序者”,不負責保護,隻負責管理一片區域的秩序。
其他三家庇護所奉行的是根據勞動力自動分配資源,而004的官方管理並不進行資源分配,強者勢力甚至可以跳過庇護所直接與樂園
進行交易。
以至於這裡魚龍混雜,什麼勢力都會存在,同樣因為沒有防護網,這裡的異形生物的入侵率要比很多小型庇護所還來得高,很多C級D級異形在這裡到處跑,B級A級也常常出沒,它雖然被稱做是庇護所,但並不保障居民的安全。
即便如此,依舊有源源不斷的人選擇進入004號庇護所生存,它就像是一個有些混亂的小型舊世界,生活在這裡麵的人沒有限製,野蠻生長。
說真的,方舟沒想過路妃嵐會帶著她來到這裡,但不得不說,目前對於他們來說這裡確實是最適合的地方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按照原本的遊戲劇情,方循江在不久後就會來到這裡開展行動。
如果劇情沒有變化,她或許不用冒著危險去尋找方循江,而是在這裡等他到來就行了。
正當方舟在腦海裡整理完004號庇護所的信息後,路妃嵐黑著臉過來了。
“你睡得像頭豬,我累得像頭牛。”他冷嘲熱諷。
方舟從車窗探出頭,把線蟒從周圍收回,回複他: “調戲你的是那位金發美女,不是我,不要把氣撒在我身上,這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