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複夠抽象的……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方舟沒有再過多詢問。
交談會開始的時間就在明天,她將之前的一些D級分布進萬樂中心,幫助她提前觀察那裡的情況。
剛給一些D級異形生物下達指令沒多久,她的眼前就傳來了部分進入萬樂中心的D級異形已經死亡的提示。
這就像肮臟陰暗的地方彙集很多蟲子,因為太多了不會有人想要去徹底清除,可一但它們進入明亮乾淨又無處躲藏的地方,就會人人喊打,勢必要揪出它們的老巢才行。
如此一來,方舟不敢再讓更多的異形生物進入萬樂中心內,這些東西習性明確,突然間往不符合它們習性的地方湧入太多或許會引起秩序者的視線。
好在被清除了一部分,裡麵還有一小部分留了下來,那些足夠讓方舟了解到裡麵的布局與大概情況。
第二天下午七點,方舟準時抵達萬樂中心,這個時間點集中在這裡的人很多,有前一天提前派出的異形生物做頭陣,她沒有浪費時間在尋找路線上。
與她一起進入電梯的有三位,電梯門一打開,方舟就看到外麵右手邊的走道邊就擺放著一張“夜至”的宣傳海報,隨著她走出電梯,旁邊的那輛電梯也隨之抵達這層。
接著就響起了非常熟悉的聲音: “洲洲姐!”是李白芷,在這裡遇見她方舟並不覺得意外。
“你怎麼也來了,是參加夜至的交談會嗎?”她的表情很驚喜。
方舟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驚訝: “你之前給我的食物外麵墊了海報防燙,我就展開看了一下,有點感興趣,沒想到你也在。"
李白芷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我是這次交談會的負責人,那些海報是我做的,家裡太多了就隨手拿了。"
“原來如此。”
到了場地門口,李白芷沒有跟進來: “我先去準備一下東西,洲洲姐先進去吧。”
方舟點頭回應,進入場地後,她看了看周圍,後麵的書架上放著一排書,中間的空曠位置上擺著一張大圓桌,總共是十個位置。
她數了一下到場人數,加上她總共九個人,除了李白芷以外,他們身上沒有出現吞噬者的提示。
這些參與者的年紀模樣形形色色,唯一相同
的就是他們身上那股極度頹喪的氣味,有一半從他們的穿著和姿態中就能感覺到窘迫。
如今麵對著陌生人,他們顯得很局促,沒有一個人率先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後,李白芷推著一車的吃食進來了,她活力滿滿,將這個沉默的死局打破。“這些大家可以隨便拿。”
"這些需要我們點數消費嗎……"
"不用的不用的。”她惶恐地擺手: “是交談會負責的,希望你們有一個輕鬆的交流環境。"
聽她這麼說,其他人也沒有放下心去拿這些吃食。從他們的表現中可以看出……他們也都是第一次來參加這個交流會。
第一個開始講述的是坐在方舟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我是半年前來到004庇護所的,在這之前,我在一個小型的庇護所內生存了二十年。”
男人捂住臉: “百來人的小庇護所每天隻能吃乾巴巴的麵包,麵對一堆早就看膩了的臉龐,我聽說004庇護所待遇好,安全性高,機會也很多,普通人也能在這裡發光發亮,更重要的是,這裡與舊世界很像……我很想念舊世界。"
他看起來有五十多歲,陷落日來臨的時候他應該已經十幾歲了。在場的一些年紀稍大的參與者也露出了懷念的表情。
“見過舊世界的……不會喜歡現在的世界。”坐在他對麵的中年女人說道。
“是的,於是我離開了我的妻子和孩子,花費積攢的所有資源給了幾個旅途者,讓他們帶我到達了004庇護所,我想看看與舊世界相似的004庇護所。”
“可是我沒想到這裡是這樣的,普通人哪裡有生存的空間……我連吃飽飯都是問題,還要膽戰心驚地麵對隨時會出現的異形生物,我後悔了,但我沒有多餘的資源可以支撐我離開這裡。"
他將拋妻棄子說得很委婉,也將自己的目的美化了許多,即便是後續將重心放在舊世界,依舊掩蓋不了他在說“待遇好,機會多”時放光的眼睛。
不管哪個世界都有這種人,沒有底線,沒有能力又自戀自傲。
方舟已經能想象到他是將家中所有的資源搜刮一空,不顧家中妻兒,作為他所認為的“新生”的跳板。
最後,他提出訴求: “我想要變得富有。”他說完後,輪到了他對麵那位在
他說舊世界時插話過的中年女人。
與其他人比起來,她穿著得體、乾淨,姿態挺拔,頭發也是精心打理過的,看上去不像是缺少點數的人。
“我是一名醫生。”
她這句話一出,有個彆人看向她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善。
在場的一些人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的貧困,可是醫生不一樣,舊世界存活下來適應了環境的醫生是寶貴的存在,或多或少會被招攬,就像001庇護所的那些研究員們,待遇往往是一個庇護所中上層的存在。
女人沒有在意這些人的反應,而是繼續講述: “我的女兒在三年前死了,死在一個擁有反社會人格的超越者的手下,她活潑開朗,聰明懂事,夢想是成為像我一樣的人。”
她沒有具體說過程,似乎是不願回憶太多。
“我救過很多人,卻無法救我的女兒,她就死在我的麵前,我的知識在那種力量前不值得一提,無數個午夜,我都在想,如果我有力量就好了,那樣我是不是就能救她了。"
“我想要有力量。”
直到她說完,有些惡意的視線依舊沒有離去,比如那個“懷念舊世界”的男人,他的眼神妒忌又不甘,仿佛在說“你還不滿意嗎,你隻是死了女兒而已”。
有了這兩個人的開頭,接下來其他人的講述就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將自己的痛苦述說出來。
他們所麵臨的問題千奇百怪,隨著他們講述的經曆,方舟總結了一下這些人的共同點。都是普通人,對過去無法釋懷,對現狀擁有強烈的不滿。
她確定第四維度聊天版塊裡那兩個話題的交談會就是指“夜至”了,它的目標狩獵人群很明確。既然如此,她有點不太明白李白芷給自己三番兩次的下暗示是什麼原因。
"你呢?你是為什麼來到這裡?"
旁邊人的一句話把方舟從思緒中拉出,這裡除了組織人李白芷外,隻剩下方舟沒有講述自己的“故事”了。
這人問完之後,所有人的視線突然都看向了方舟,一雙雙頹靡如黑洞的眼睛停留在她的身上,他們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上去必須要從她身上挖掘出一些比他們還要淒慘的故事才行。
畢竟和他們比起來,她看起來精神狀態太過正常了,肌膚白淨,頭發順
滑,眼神明亮,不像是被什麼其他緣由壓垮的樣子。
方舟思索了一下說: “我……身體很差。”“我有輻射病,治療太過昂貴無法進行,最近惡化了,可能活不過半年了。”
輻射病的症狀就是輕微版的舊人類體質,症狀與舊人類的體質比起來有些相似,是可以被治愈的。
但二者相對比起來則是小巫見大巫。
輻射病患者無法長時間生存在外界,時間長了會被陷落日後的輻射入侵身體,最後死亡,可如果讓方舟完全無遮擋地行走在外麵,不要十分鐘她身體的組織就會死去,根本不需要等待入侵的過程。
隻是輻射病所需的治療費確實非常昂貴。……當然,和她這種需要將整個庇護所都搭上去比的話算不了什麼。
她說完後,那些凝視才散去一些,她身上披著的那件顯眼的鬥篷成為了最好的解釋。
那位女醫生麵露憐憫: “這樣啊,真是可憐的孩子,你看上去還這麼年輕,或許可以再努力試一試呢?"
"醫生,您應該知道輻射病的治療花費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