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音聽完這聲後,心裡重重吐了口氣,這一定是金冬至最想聽見的一聲祝福了,之後她掛斷電話。
她轉而看向寂靜的大廳,不由想起周婉婉說過的新聞,在金冬至死後,金冬至媽媽每天都會到血月車站癡癡地等著她的女兒回家,如果當年金冬至沒有死,這個家會很溫馨幸福,但如果金冬至和另外六個死亡乘客是一切恐怖的源頭,那一定是有很強烈的執念才會形成這個恐怖的密室。
也許金冬至的執念是她的媽媽,以及深深恐懼的還有血月車站和12號公交車。
寧音想著,目光停落在茶幾上的那張車票,隨即走過去,拿起鑰匙下的車票,在她拿起的瞬間,原本關於12號公交車的信息像是被人塗改過一般,上麵的字逐漸虛化,最後變得朦朦朧朧,像抹開的一片臟兮兮的墨跡,已經認不清楚上麵的字跡了。
然而下一刻,字跡又重新清晰了起來,卻不再?是之前的車票信息。
【你經曆了我所經曆的一切恐怖,現在你應該結束掉自己】
【去死吧】
看到這裡,寧音嚇了一跳,差點把車票丟出去。
過了半瞬,她又小心翼翼地湊近一點看了看,新的車票信息就是這兩行詭異的字:“經曆了她經曆的一切恐怖,現在應該結束掉自己?”
這張車票很明顯是一個提示,寧音眉頭擰起:“這是讓我去死嗎?”
她盯著上麵的內容陷入沉思,又想起那本重置後出現的日記,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荒唐又怪誕的念頭——死人當然不可能寫日記,但如果眼前的一切是死人眼中的恐怖世界,那麼他們這些解密者頂替了死亡乘客身份後,自然經曆的一切都是由這七個死亡乘客構造出來的恐怖世界,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進入到這個密室,他們就受到這個身份的限製了。
一個死人的身份,一個死人的世界。
寧音捏著車票轉身望向四周,這一刻才完全感受到一種寂靜、蒼白的氣息,屋裡也隻有她一個人,靜悄悄的,因為這是一間死人的房子。
金冬至死於恐怖,形成的世界也充滿了絕望,血月車站是她揮之不去的恐懼,而媽媽是她的執念,無?
論是老荒村下葬的時候,還是電話裡的媽媽,這一切也許是金冬至一個人對活人世界的思念。
而現在寧音的身份是金冬至,也是相當於成為了恐怖源頭,所以她在金冬至的恐怖世界中,隻有死亡才能結束這一切,畢竟金冬至本來就是個死人,但寧音不是,她想要逃出密室,死亡或許是最好的方式。
前提是她的猜想是正確的。
這會兒她正想去找水千星,結果對方就過來了。
他同樣拿著一張重置後的車票,寧音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他,水千星安靜地聽完,便虛弱地咳嗽了幾聲,這才說道:“選擇死亡吧。”
其實寧音心裡也已經做出選擇了。
如果死亡可以結束這一切,那應該是逃出密室的正確選擇。
此時水千星徑自走去廚房抄出一把刀,像是一點都不怕死似的,極快地刺進胸膛,然後整個人跌倒在地。
寧音在旁邊看得人都傻了,實在沒想到他動作這麼乾脆利落,她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蹲在水千星身旁,伸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這真是死了,而且死得無?聲無息,不太像是捅死自己的死亡,他胸口沒有流血,隻是停止了呼吸,看上去就像是早就已經死亡的一具冰冷的身體。
這一刻寧音思緒無比的清晰,也確定車票上的信息應該是真的,他們這些解密者隻是借用了一個死人的身份,然後經曆死人的恐怖世界。
她拔出水千星胸口上的尖刀,上麵也沒有絲毫的血跡,鋒利淩厲的刀尖泛著一抹冷光,寧音不再?猶豫,舉起刀也刺入自己的胸膛,然而刀尖進入到皮肉的時候,她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也沒有流血,隻是心裡覺得有些傷心,這種傷心應該是屬於金冬至的,然後便感到渾身疲倦困乏,眼皮逐漸地往下沉。
就在這時,她感到了不舒服,然後看見窗外的一輪血月,它?在凝望著她。
不對……
有那麼一瞬,寧音產生?了一種怪異感,尤其在看見血月的瞬間幾乎掙紮著要跳起身,但又有某種力量將她徹底驅逐出去。
當她可以動彈的時候,人已經回到外麵世界,四周的迷霧逐漸散開了,露出第三密室的原貌——青綠色老舊的車站牌歪斜地佇立在
路邊:血月車站。
而她手裡靜靜地躺著一塊密室拚圖。
寧音茫然地看向手裡的拚圖,上麵的圖案正是血月車站。
“不是逃出來,而是破解了……”她喃喃一聲,聲音中充滿了不置信。
如果真的破解了,血月為什麼在她死亡的時候出現,那種彌漫著不祥、邪惡的氣息從心底裡感到顫栗驚悚,甚至有種難以形容的絕望,突然之間,她產生?了一個懷疑,過去那些被破解的密室真的被破解了嗎?
想到這裡,寧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但密室拚圖又在她手上,這仿佛告訴她這個密室已經結束了,也被破解了。
但真的是這樣嗎,為什麼在最後會再?次出現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