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頭皮一炸,猛地回頭。
幾束手電筒光跟著照過去,在光與暗的交界處,正是樓梯轉角位置,那裡似乎真的投落著一道人?影,隱約看?見貼在地上的影子提著一把斧頭,季寥剛往前兩步,那道人?影一下子縮進黑暗裡,隨即從樓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這不是錯覺,古堡中真的有人?!
龐依依抽著涼氣:“這鬼地方好像真的有人?,我們要追上去嗎?”
井辰回頭看?向寧音的手機,伸出食指點了點屏幕:“小美女,以我的推測你現在就算不想去,詭異電台也?會讓你去。”
電台主持人?像是可以聽見他們的說話聲,輕笑了一聲:“剛剛有觀眾跟我反應,他們肯定會追上去——是的,他們再次追上去。”
井辰頓時靜了聲,神情十分凝重。
今夜用他一貫懶散緩慢的語調繼續往下說,帶著一股愚弄的惡趣味:“而這分散的八人?中,有六人?剛來到二樓,就聽見慘叫聲,聲音是從古堡外傳來的,他們跑到之前平台上的那麵破窗戶前,留意到窗戶四周有新的血手印,看?血手印的痕跡,正是從外麵往古堡裡延伸,這讓他們恐懼,也?意識到有人?從外麵進來了——會是剛才那個人?嗎?還有剛剛的慘叫聲……”
“他們不放心,跳上窗戶望向外麵,發現古堡外的一顆高樹上,之前逃出去的兩人?,有一個同伴被樹枝刺穿了身體死了,另一個同伴也?不知去向,現在隻剩下他們六個,也?不對,還有出現在古堡中的人?,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外麵又?進來了一個人?,現在的古堡極其恐怖。”
“這時,樓上傳來腳步聲,他們又?追上去,也?許抓住這個人?就能?知道這座古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寧音他們聽到死了一個同伴,另一個同伴不知去向的時候,就知道電台主持人?說的是餘秀和嚴意兩人?,幾人?臉色一變,根本顧不上詭異電台還說了什麼,連忙衝上二樓,寧音一下子跳上平台上的窗戶,隨著手電筒光照射,餘秀的屍體就掛在樹上,還在不停滴著血。
看?到這一幕,寧音腦袋一片空白
,一直緊繃著的弦在這刻徹底崩斷,根本顧不上腦海裡出現的新劇本,隻想去救餘秀。
她一個翻身跳出去,落到地上跑到那顆樹下,又?爬上樹,小心翼翼將餘秀的屍體從樹椏上弄下來,回到地麵,寧音伸手輕輕摸了摸餘秀的臉,已經冰冷,但還是忍不住叫道:“餘秀,醒醒……”
但餘秀不可能?醒過來了,她已經死了。
寧音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也?正因如此?,她才更用力?地抱緊餘秀,在她耳邊一直重複喊:“餘秀,餘秀……”
季寥他們也?從窗上跳下來,走了過來,看?到寧音這樣,都沉默了下來。
然而寧音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餘秀的慘死讓她明?白,恐怖還沒?有結束,他們還活著的幾個人?也?可能?在下一刻隨時死亡,這個密室在詭異電台的操縱下,也?趨近於無解,電影的走向已經無法預料,就像日?記紙記錄的,不知道電影什麼時候才結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
她咬緊著打顫的牙齒,壓抑著所有情緒,輕輕放下餘秀,抬手蓋住她死不瞑目的眼睛後,又?脫下自?己破爛的外套蓋住餘秀冰冷的身體,這才緩慢站起身,蒼白著臉,麵無表情地看?向古堡的方向。
另外幾人?也?轉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從外牆到窗戶,都是新的血手印,看?到這些血手印,所有人?都感到悚然。
龐依依說:“嚴意他……”
“現在餘秀死了,嚴意不知去向,照目前這個情況來看?,估計也?是凶多吉少。”樊於清說。
“不是說劇本空白期的時候,隻要逃出古堡就可以躲避電影中的恐怖嗎?”
旁邊的井辰沉思了一下,說道:“如果這個規律在這部電影中沒?用,又?或者我們再大膽做出一個恐怖的假設,假設逃出古堡依舊可以躲避,那麼餘秀不是死於電影中的恐怖,而是——”
寧音他們頓時明?白他說的這個假設,詭異電台提到外麵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爬進古堡,如果真的有人?爬進來,這個人?會是殺死餘秀的人?嗎?
還是說餘秀僅僅隻是死於電影中的恐怖?
寧音回頭,從餘秀的屍體一路看?向那顆高大的樹
,餘秀就是死在樹上的,那樹椏距離地麵至少有兩到三米,如果是人?做的,這似乎不太可能?。
井辰儼然也?考慮到這點:“目前除了我們這一批人?之外,加上劇本一開始提到古堡中的人?,現在還有從外麵爬進古堡的人?,一共出現了兩個身份可疑的人?。”
“假設前者應該是在我們進入到古堡的時候已經在了,這是詭異電台給出的提示,至於後者,可能?是殺死餘秀,襲擊嚴意,然後才進入到古堡的另一人?,這個人?不一定就真的是人?,畢竟餘秀的死正常人?很?難做到,如果是另一個恐怖,倒是可以理解。”
說話間,他打量幽黑寂靜的庭院。
這附近都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因為?深夜時分,顯得十分安靜。而古堡上方是一輪尖細的彎月,雲沉很?厚,薄薄的月色投落下來,伴隨著海風痛苦的哀嚎嘶鳴,樹影仿佛會一道道爬出來,一種看?不見的陰森悄然而至,詭寂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