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先伸出一隻手在半空中,抬頭對他們說:“來吧。”
另外幾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蔣玉伸出來的手,大家不再猶豫,往前一步,隨即圍成一個圈,之後白候也伸出手壓在蔣玉手背上,然後是花七,再然後是水千星,接著是苗小甜,寧音看著他們搭在一起的手,也伸出自己的手搭在最上麵。
“不管怎樣,繼續往前走!”
“加油!”
所有人往下壓了壓手掌,大聲喊了起來。
那邊的崇天聽見他們的喊聲,嚇了一個哆嗦,差點從木梯上掉下去,他連忙扶著釘到一半的全家福,回頭看了一眼,在聽見全家福咯吱一聲歪下來的時候,又立刻轉回去裝釘。
許久之後,崇天才將全家福釘好,他從木梯上下來,將垂在身前的布袋子往身側甩了一下,便走到寧音他們麵前,跟他們說了一聲。
寧音幾人也看向掛好的全家福,位置也是剛好正對著屋門的方向,他們又往門兩邊靠過去,之前一直被他們遮擋的光線有幾縷薄薄地照到老人遺像上,相框又將光往屋梁上折去,大家下意識抬頭望去,就見屋梁上的鏡子又將光往牆壁上折去,剛好落在全家福上,灰暗陰森的照片忽然就鋪上一層薄光。
“是光的反射,剛好落在照片上。”蔣玉說。
除此之外,也沒有彆的奇怪,而且在滿屋子都是鏡子的情況下,這是很正常的,寧音他們收回目光,先送崇天出門,往門外走去的時候,寧音問他:“崇天,你聽說過靈鎮的活人村嗎?”
崇天一臉迷茫:“我沒有聽過。”
“那沒事了,回去吧,路上小心。”寧音沒有說太多,站在門口目送崇天離開。
之後幾人也往屋裡走去,剛跨過門檻,前不久才掛在牆壁上的全家福驟然掉落了下來,隻有邊角上的一顆釘子勉強將它勾住,寧音他們一驚,快步跑過去將全家福扶起來,然而就在某一個瞬間,寧音看見了不一樣的全家福,隨即叫住蔣玉他們,自己一手將全家福扯下來,照片中依舊隻有她一個人,跟之前也沒有什麼不同,不過她還是伸手摸向相框,在上麵來回比劃了一下,又豎起來舉在麵前仔細看了起來。
蔣玉他們見她這樣,就知道寧音可能發現到了什麼,也站在邊上打量:“這張全家福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
“長六七十厘米,寬五十厘米左右,不能說是一張很大的全家福,但也比我們一開始想象的大些,而且很沉,剛剛某一個瞬間,我看到不一樣的畫麵,照片中出現了一種奇怪的質感。”說著,她又試著轉回去,卻怎麼都找不對那個瞬間的角度,也停下動作,轉身望向桌台上的舊布。
崇天離開時已經將它折疊放好,布麵上還放著一條用來綁住包裹全家福的舊布的細細繩索,寧音走過去,拿起繩索,又拿起一角舊布,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片刻之後,這才聞到一股很淡的油料味,氣味藏得很深,在使用這條洗得發白的舊布之前,還一定放在通風的地方很長一段時間。
用這條舊布包裹全家福的是老攝影師,照片也是對方拍攝下來的。
而老攝影師又可以拍出一些詭異,這張全家福就是一張鬼照片,上麵隻有她一個活人。
想到這裡,寧音緩慢放下舊布,側頭對身邊幾人說:“我們一直在找作品畫的下落,但一直沒有找到,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跟蘭家有關,又或者就藏在蘭家這裡,那它到底藏在哪裡,我問你們,你們有試想過全家福就是我們要找的作品畫嗎?”
幾人一聽,都驚訝了,又望向全家福。
在這之前,沒有人將全家福往作品畫上聯係和推測,因為照片跟作品畫實在很難扯在一起,畢竟前者是拍攝出來,後者是畫出來,可以說毫不相乾,但在密室中,任何情況都是有可能的,全家福是一張鬼照片,如果它是一幅畫,那它就是一幅鬼畫,除了寧音之外,無論是蘭家的人,還有蔣玉五人,都是不存在的,也消失在鏡頭中,這已經是一件詭異的物品,也已經不能再用常理去推測。
“蘭家的人一直讓我們拍攝全家福,我們就猜想過全家福對蘭家的人一定有什麼意義,也一定很重要,蘭家的人對我們沒有惡意,也一直在提醒我們。”寧音也低頭看向手裡的全家福,“我在這條舊布上聞到了顏料味,而剛剛我看到的照片,那種質感就像是畫上去的,我看見過很多幅老克裡的作品畫。”
水千星拿起舊布聞了好一會,點頭說:“確實有顏料味。”
“既然這些線索都指向全家福有問題,雖然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是作品畫,我們先直接帶上,總不會有錯,後麵要是再碰到可疑的,也都帶上。”蔣玉提議道。
幾人點頭同意,隨即二話不說,將全家福重新包裹起來,又用細繩將裹住相框的舊布綁緊,便讓寧音將全家福背起來,這張全家福也隻能讓寧音背著,蔣玉他們不太相信自己,有問題的話,不能再去碰這些物品。
“現在我們就要等到中午才能破解鏡子,破解鏡子之後,可能會找到地下室,不過地下室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可能還要繼續探索,除此之外,還有紅圍巾那裡,他還被封印在棺材裡麵,現在還要等沈老板過來。”
“沈老板什麼時候來?”苗小甜不由說道。
說話的同時,門外響起一聲笑意,一行人頓時轉身看向屋外,就見沈老板從屋外走進來,他在屋裡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靈台上的老人遺像,這才迎著幾人的目光笑著說:“前些天你們讓我去辦一點事,法子我是找到了。”
幾人連忙走過去:“是什麼法子?”
沈老板擺了擺手,讓他們彆急,隨即在衣袖裡摸出一個沉黑色的老舊木盒,動作很輕地打開盒蓋,所有人微微探頭看去,就見木盒裡頭放著一張黃紙符,這張黃紙符比起寧音以前見過的那些黃紙符還要古樸,上麵的符文如同鬼畫,十分繁複,複雜到根本無法複刻,也不知道沈老板哪裡找來的鬼畫符。
“就用這一張黃紙符?”寧音抬頭問。
“彆說,這是我跋山涉水才找來的,不會誆你們,我是個生意人,還是講誠信的,帶我去那口棺材,你們看了就知道了,不過有一點我要跟你們說明,免得說我誆你們。”沈老板剛走到屋門下,又回頭看向幾人,“這黃紙符肯定比不過你們蘭家那口棺材,裡麵的東西能不能帶出來,這個不好說,但我敢打包票,你們要想帶走棺材,這肯定沒問題。”
幾人聞言,表情都有些古怪,也不知道這黃紙符是厲害,還是不厲害,說厲害它是連棺材都可以動,說不厲害卻動不了棺材裡麵的人。
不過他們也不多說,帶著沈老板往祠堂走去,進到祠堂裡麵,他們一路走到棺材邊上,紅圍巾依舊被封印在棺材裡麵,一直沒有醒過來,沈老板看了眼紅圍巾,便將黃紙符拿出來,在幾人的注視下,彎著腰往紅圍巾額頭貼去,寧音他們便試著拉動紅圍巾,發現他還是沉得紋絲不動,大家都試了一會,還是無法將紅圍巾帶出棺材。
大家鬆開手,又望向沈老板。
“我說過了。”沈老板將黃紙符扯回來,繞到另一邊靠著棺材擱在地上的棺門,將黃紙符貼上去,這才對幾人說道,“你們現在試著抬起棺門,蓋回去棺材上麵之後,有黃紙符在,這個棺材就能扛動了。”
寧音他們在邊上看著,等沈老板將黃紙符貼到棺門上後,隨即扛起棺門,之前他們確實是連棺材的一角都動不了,現在棺門貼上黃紙符後,他們可以很輕易地扛起來,將棺門蓋回到棺材上,幾人又蹲身試著扛起棺材,正如沈老板說的,這口棺材一下子就扛起來了。
棺材連帶著紅圍巾一起扛起來後,他們不再停留,連忙往祠堂外麵走去,結果走到外麵,見到前麵的老宅一片火光,幾人不由大驚:“怎麼會著火?”
“先彆說了,先帶著棺材回去,動作快!”白候喊道。
沈老板見他們急忙地往前麵跑去,在旁邊哎了一聲,也幫忙抬起一邊棺材,一行人快步跑回去宅子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