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音往前走了兩步,對他說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老克裡的事你也知道,我在過去老克裡的那些畫中找到一些全球密室的線索,但我還沒有太多頭緒,現在還在整理,不知道有沒有用,過幾天我整理好就帶給你看一下這些資料,希望能找到更多破解的線索。”
水千星後背突然離開靠著的牆壁,他站直身輕聲說道:“不用你來找我,幾天後我來找你。”
寧音聞言,頓了頓,還是點頭說:“好。”
兩人說到這裡,對望了一眼後,寧音轉身走進公寓裡麵,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又從窗戶外望出去,還能看見水千星站在黃幽幽的燈柱下,寧音在他抬頭看過來之前,先收回目光,一個人回到家裡後,依舊坐在茶幾那裡,安靜地看著桌麵上的畫幅,除了這些物品之外,還有日記本和記憶石。
過了一會,她又起身走到陽台,低頭望向樓下,發現水千星還在那裡,但其實這一次她打算自己一個人進入終結之地,她可以活下來,走到儘頭,但她的同伴不可以,寧音還記得在第八病棟的另一個自己告訴她,隻有她一個活到最後,在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再犧牲了,她轉身走回客廳。
沒多久,在十二點之前紅圍巾來了。
在他從陽台走進來的時候,寧音也將藏在心臟的魔方拿出來,一邊對紅圍巾說:“你等我一下。”
紅圍巾沒有說什麼,隻是在旁邊等她。
寧音拿起日記本輕輕敲了一下魔方:“我就不回到那些密室了,在我重啟的那刻,你幫我將日記本按著上麵的記錄將日記紙送到每一個密室,然後幫我跟南水說一聲,我不去見他了。”
魔方在她手心跳了幾下,日記本就被水藍色的光籠罩,下一刻被魔方帶走,說來日記本在她手上還隻是普通的日記本,但通過魔方的時間通道帶進恐怖世界後,日記本也會成為一件詭異之物,記錄的每一個密室的日記紙都會被恐怖世界分散在各個密室,藏在不同的地方,也就有了後來寧音在恐怖世界的密室找到自己的日記紙。
做完這些後,她又看向魔方,在活人禁地的沉沒之地,那人形怪異說過隻要她回到更早之前,也就是回到因果線,它們就會離開,但它們到底怎麼離開,寧音並不能肯定,如果她真的無法阻止高文明的入侵,到時候也會去活人村一趟,再次偷走魔方,至少可以讓這個文明沉沒在雪山的湖底深處。
片刻之後,她收起魔方,將桌麵上的四支蠟燭放在畫幅的四角,看了眼時間後,便點上了蠟燭,而她也抬頭望向紅圍巾。
“蘭家從我這輩,到我爺爺那輩,一共隻有二十人,沒有蘭這個人,祠堂裡的棺材其實是一口空棺。”寧音回想道,“以前母親在冬天的時候織了一條圍巾給我,我一直戴著它,但在恐怖世界到來後,它不見了,你戴著的圍巾是我丟失的那一條,守門神,這些年你很多時候都附身在我的圍巾上麵,這些事情我都想起來了,爺爺以前跟我說過,我本命神的是守護家宅平安的守門神,隻是我忘記了。”
其實每一個人都對應天上的星命,也會有自己的本命神一直跟隨和庇佑,隻是看不見而已,但他們是存在的,守門神就一直守護著她,從她出生到現在,一直都守在她的身邊。
現在隻要拿回紅圍巾,她失去的東西都回來了,也可以解開手腳上的枷鎖。
在紅圍巾摘下脖子上的圍巾的時候,寧音忽然淺淺一笑,對守門神說:“小哥哥,小時候我看見過你。”
隻是小時候看見,後來長大後就再也看不見了。
守門神手微頓,但神色還是很淡,也已經摘下紅圍巾,沒有了詛咒之物,他也無法再維持這個身體,這身體也是恐怖世界給他凝造出來,加上寧音的紅圍巾是最強的詛咒之物,守門神在恐怖世界也有了這樣一具身體,本來天神降臨,就是越界,為了平衡,他們是不被看見的存在,此刻他的身體一瞬間湮滅,但守門神一定還在身邊。
紅圍巾也一下子從空中掉落下來,寧音連忙伸手接住,她還能感覺到附在上麵的一絲暖意,也許守門神又附在上麵了。
她重新將紅圍巾戴上,臉上也浮現出火紋,寧音的目光卻落在雙手和雙腳上,上麵的鐵鏈不停震動,哐哐作響,最後她用力一扯,手腳上的鐵鏈頓時粉碎,化成灰燼,又在十二點到來的時候,抱起酒壇將裡麵盛著的桂花酒潑向畫幅,四角蠟燭的火光轟地亮了幾分。
寧音將鬼壇擺放在畫的中間,然後再將全家福和書信點燃後,立刻扔進鬼壇裡麵,頃刻間整幅畫都燃燒了起來,卻又詭異地形成一幅恐怖的畫麵,中間的鬼壇瞬間形成一個漩渦一樣的黑暗通道。
一幅鬼畫再次重現人間!
這是一幅《命運》,寧音看見了燃燒著的畫中自己的命運,是一片黑暗,隻有她一個人走在一條小路上,看上去這條小路沒有儘頭似的,也沒有光,四周很黑,畫中的自己一直向前走。
“但這還不是我的命運,我的命運,我自己決定!”寧音對畫中的命運說,“我會活下去,我的生命不是隻有黑暗,我走的路也不會隻有黑暗,這個世間一直有光。”
寧音隨即握起記憶石,帶著詛咒娃娃一起跳進畫中,在被拉進畫中世界,陷入無儘的黑暗和混沌的時候,一段記憶也讀取了出來。
“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後來我找到了答案。”
“我是寧音,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