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第15章浮想聯翩

回去的路上,寧蘋絮絮叨叨的,她還是覺得陸殿卿不是好人:“他很凶,剛才使勁凶俺,還把俺關外麵,他就是欺負人,姐,他怎麼你了,他沒揍你吧,俺在外麵,可嚇死俺了。”

林望舒:“也沒什麼事,就是談了談,我需要好好思考下眼前的情況。”

寧蘋懵,不懂,不過還是點頭:“對,姐你要好好思考,那個內奸太嚇人了。”

林望舒確實是心裡亂,她靠在公交車上,透過玻璃看著窗外的自行車人流,想著剛才陸殿卿的話,也努力分析著眼前的情況。

陸殿卿竟然提出這個解決辦法,那就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早就覬覦自己了,一個是他就是佛祖心腸,以肉身喂惡鷹,勇於犧牲自己也要拯救她。

林望舒揉了揉太陽穴,她覺得陸殿卿雖然人品好,但也不是隨便拿著自己婚姻開玩笑的人吧,那就是他覬覦自己了?

他覬覦自己?

林望舒從兩輩子的記憶裡,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但關於陸殿卿所有的記憶仿佛都是乾巴巴的。

他那個人其實並不是不善言辭的人,出生在百年外交世家,他可以說是他們這一輩最優秀的一個了,他麵對挑釁言語時的銳利和機鋒讓人拍案叫絕,和人交往時的誠懇和得體也每每被稱讚。

不過那都是報紙或者彆人口中的陸殿卿。

林望舒關於他的記憶,卻隻有乾巴巴的寡淡了。

他是大概十二歲左右跟著父母從四合院搬到了大雜院去住,不過當時政府還是優待他們,給了四間房,這比一般人家要寬裕多了。

當時隨著他父母一起過來的除了胡奶奶,還有一位老爺子,人都叫他三爺爺的。

這位胡奶奶和三爺爺打理著家裡,並照顧他母親。

陸殿卿母親是民國時期的大家閨秀,畫山水很有名,且會一些西洋樂器,據說還會好幾個國家的語言。

那時候林望舒還曾經偷偷窺探過,想著也許能看到她畫畫,不過可惜並沒見到。

陸殿卿母親身上有病,據說是腎病,本來需要單獨靜養,但當時的情況,自然是有些顧不上。

那時候在大雜院孩子眼裡,陸殿卿就是少爺,而且是外來的少爺,天降的少爺,對他自然存著天然的排斥和不友好,便是林望舒的哥哥,也曾經想教訓教訓陸殿卿,說是這小子看著太狂太傲了。

那時候陸殿卿沉默寡言,在胡同裡走路也目不斜視,仿佛和他們處在截然不同的空間。

說實話林望舒也覺得這個人很欠揍呢。

不過林望舒喜歡胡奶奶,連帶著她覺得陸殿卿也不是壞人,勸了哥哥林聽軒,林聽軒才放過陸殿卿。

這勉強算是林望舒對陸殿卿的一點小小恩惠吧。

再之後呢?

其實林望舒對於後麵的一些記憶比較模糊,都是一些日常瑣碎的事,都是一個胡同裡,難免遇到,總會說幾句吧,好像也曾經一起玩過,應該是這樣。

畢竟後來林望舒都活到了三十歲,也經曆過許多事,現在冷不丁地回憶,誰還能記起來十幾歲時候一個並不要緊鄰居的事呢。

那時候林望舒腦子裡在想什麼,除了學習,也就是每天放學後瘋玩了,陸殿卿又不會是很會玩的人。

印象比較深刻的是他過來兩三年後,他媽的病情惡化了,當時鄰居們都在議論這個事,可大家也沒辦法,不知道怎麼幫襯著。

再之後,據說他媽的娘家人在香港,通過有關方麵和相關部門交涉,也不知道怎麼辦到的,把他媽接到了香港去治病。

這個事林望舒倒是記得很清楚,因為這算是當時胡同裡一件大事了。

來的據說是陸殿卿的舅舅,穿著黑色西裝,神情沉鬱,帶著人來接,由相關部門陪著,不過陸家的人為了避嫌,全都提前離開,並不會和陸殿卿舅舅有任何對話。

林望舒那時候愛看熱鬨,爬到了樹上去瞧,她至今記得,恰好看到窄長挺拔的少年站在快要坍塌的矮牆根下,抿著唇,沉默地看著不遠處。

當他舅舅經過他身邊時,抬起眼,好像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了一眼他舅舅,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沒出聲。

他舅舅的眼神在他身上停駐了很短的時間,也許一兩秒,也許三四秒,是恰好不會被彆人留意到的,之後他舅舅便驟然抬步離開了。

這個畫麵,於沉迷捉魚抓蜻蜓爬樹掏鳥的林望舒來說,是悲壯的,也是震撼的,於那無聲的沉默中,她好像窺破了一種無法言說的什麼情緒。

她當時哭鼻子,覺得這日子不好過,結果遇到陸殿卿,他溫聲安慰她,她卻覺得你站著說話不腰疼說現成風涼話,你敢情在北京外國語學院上大學,而我隻能去農場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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