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八零之改嫁 女王不在家 16506 字 7個月前

第32章記得叫嫂子~

林望舒回到房中,坐在書桌前,恍惚地看著窗外的杏花。

陸殿卿對自己實在是很好了,在她的心裡,上輩子那個陸殿卿越來越遙遠,陸殿卿這三個字已經完全幻化成了現在的這個,有著像羽毛一樣柔軟的目光,會對著自己笑,會用無奈的眼神看著自己,很寵很暖。

她甚至開始努力回憶童年的一些其它細碎,在那遙遠的記憶沙灘中去尋找一點點閃著光亮的貝殼。

第一次看到他,她正拿著樹枝坐在槐樹上晃蕩著兩條腿,看到他過來,那是不同於這個古老斑駁胡同的風景,她便跳了下來,以樹枝做劍,攔住了他的去路。

少年時候,他的眸色比現在更為淺淡,皮膚也透著不同於常人的白,於是她便大聲問,說你是哪裡來的,是不是外國人。

當時他隻是靜默地看著自己,根本不說話。

胡奶奶給她吃紅燒肉,她好喜歡,可他卻在旁邊看著她吃。

她心裡很納悶,想著他剛才明明已經吃飽了,為什麼還要看,便總覺得他想來搶她的,於是她就抱著碗不讓他看。

她當時偷偷地跑到他家牆外麵聽他母親彈琴,結果並沒聽到,失望之餘,隻能蹲在那裡看他練大字。

她現在還記得他寫字的樣子,微微低著頭,修長乾淨的手指握著筆,坐在院子裡一筆一劃,寫得非常認真。

她當時很納悶,怎麼會有人這麼無聊……

當昔日的細碎猶如水滴一般被聚攏在一起後,她竟然發現她和陸殿卿之間有很多記憶。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後來兩個人的疏遠,那些童年的溫暖褪了色,以至於他最終成為她記憶中那個疏遠冷淡城府深重的鄰居。

這讓林望舒多少有些失落,她想她已經為陸殿卿心動了,那就必須把那個三十多歲的陸殿卿和這個割裂開來。

那個後來的陸殿卿,她並不喜歡。

不過這也沒什麼,反正上輩子的事也就那樣了,已經離自己遠去,也許上輩子的那個陸殿卿永遠不會出現了,那她為什麼要想呢?

她輕歎了一口氣,收起心來,看向自己的課本。

如果陸殿卿能幫忙自己找一些學習資料,對於自己確實會很有助益。

雖然她知道1977年這次的高考比起後麵的考題相對簡單,但是這裡麵也有一些區分度大的難題。

她已經當了這個早起的鳥,比彆人勤快了這麼多,當然儘可能希望多學,學深一些,好歹給自己增加一些保障。

而這些隻靠著課本是不行的,總感覺課本上有些話不太明白,隻知道理論也不行,還是得多做練習鞏固,或者學得更深一些,才能對現在的知識點有更深入的了解。

她埋頭下去,重新開始總結那個化學知識點,其實總結的時候,還是有些矛盾,比如在某個地方這樣說,在後麵又那樣說,她沒見過實物,確實很難區分這些話語中的微妙矛盾是因為什麼,是不同角度的不同說法,還是有一個地方錯了?

她有些頭疼,這年頭根本沒條件去見識這些,化學實驗室即使再過十年也得在大學裡才能看到。

當下也沒辦法,隻好按住性子繼續總結,反正大不了死記硬背好了。

這麼總結下來,幾乎天都擦黑了,她兩眼酸痛,手腕也有些疼,便起身打算先做飯。

一邊捅開爐子眼,一邊想著,晚上時候,再把三角函數那一部分看看,那些公式肯定背到倒背如流。

上輩子的高考數學題她應該無意中掃過一眼,當然沒往心裡去,不過大概知道最後壓軸大題是三角函數題,那個必須不能失分。

正想著,寧蘋回來了,她過去林聽軒那裡幫著打掃,現在趕回來做飯,她進屋的時候,頭發絲帶著潮。

林望舒見她這樣,往窗外一看,這才發現,外麵下雨了,毛毛細雨,很輕盈,沒什麼動靜。

寧蘋點頭,嘀咕道:“這雨下得真好,俺們老家地裡的莊稼——”

林望舒:“你家還有莊稼?”

寧蘋一想:“沒了……”

林望舒:“所以瞎想什麼呢。”

寧蘋就很有些沮喪:“姐,不知道我舅啥時候來找我……”

林望舒:“你彆著急,安心住這裡,你在家裡幫了不少忙,要是缺了你,咱這日子肯定過得亂,昨天我媽還說呢,多虧了寧蘋,不然就依我這懶樣,還不知道家裡亂成什麼樣。”

寧蘋一想也是:“對,我在家裡乾了不少活。”

林望舒其實說這個也是免得她不自在,現在見她這樣,也笑了,乾脆道:“我還有點事,你做飯吧,記得飯鍋裡放點白薯,我爸昨天說突然想吃這一口。”

寧蘋:“好,姐,我知道啦!”

林望舒其實也沒事乾,外麵下雨,屋子裡暗了,她想拉開電燈繼續看一會書,誰知道竟然沒電了。

她是很在意眼睛的,光線暗了不能這樣看書,於是乾脆拿著傘出去溜達溜達,就當休息眼睛。況且明天還要去學校參加招工,總不能帶著黑眼圈去。

斑駁的灰牆黑瓦都沉浸在細密的春雨中,空氣變得濕濕的,柔柔的,一陣風撲簌簌吹過,帶來了杏花的香味。

林望舒想起窗戶前才開的杏花,心想這是要被雨給澆了吧。

她又想著,不知道陸殿卿在乾什麼,他前幾天休假,現在呢,他們單位最近估計有大事,他也許又去單位了?

正想著,就聽到一個聲音:“望舒!”

她抬頭看過去,就看到了雷正德。

雷正德也沒打傘,就那麼站在雨裡,額發有些濕了,微搭在濃黑的眉毛上,看著有些狼狽和憔悴。

幾天不見,他好像又瘦了一些。

林望舒:“你是來給我送錢的嗎?”

雷正德好笑,揚眉看著她:“你見了我,隻想起來錢?”

他這話很有些打趣的意思,倒好像他們根本沒鬨掰,倒好像還是原來那個時候。

於是林望舒就煩了,真膩。

他就是這樣,無論自己多生氣,無論之前吵成什麼樣,過兩天他都可以嬉皮笑臉,仿佛一切矛盾都不存在,還會各種作怪哄著她逗著她。

真的很沒意思。

林望舒:“除了分錢,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挑眉:“還是你想探討下把我哥抓起來的問題?”

雷正德:“瞧你,見到我就沒幾句好話,我隻是想和你心平氣和說說話。”

林望舒麵無表情:“那你先把錢給我。”

雷正德:“我們先說話,說了話我給你錢,你會差你錢嗎?”

林望舒:“誰知道呢,反正錢不到我手裡,我就覺得不舒坦。”

雷正德被她氣笑了:“天天都是錢,你都鑽錢眼裡了!”

林望舒:“你不在乎,你給我錢啊!”

雷正德:“我們說點正經的。”

說著,他拿出一根煙來,夾在手指上:“你好好聽我說話,說完了,我給你錢。”

林望舒看著他的動作:“你這已經學會抽煙了?”

雷正德會抽煙,但那是過幾年開始做生意才會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早早學會了。

雷正德拿出火柴,滋啦劃了一下,天飄著毛毛雨,火柴潮,他沒點著,又拿了另外一根,這次嚓的一下就點燃了,他微微低頭,用手護住火,點了煙。

林望舒冷眼旁觀,越看越覺得他的動作都和後來的雷正德像了。

反正越像越惹人反感。

雷正德緩慢地吸了一口,才看向林望舒,苦笑說:“這幾天在家裡實在是憋悶,難受,臉上又有傷,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正好彆人遞了一根,就抽了。”

煙霧嫋嫋,透過斜飛的細雨,帶著一些濕潤飄入林望舒鼻中。

林望舒蹙眉,她不喜歡,一點不喜歡。

她努力地想,陸殿卿抽煙嗎,好像不抽,三十五歲都不抽煙,太好了,她更喜歡清爽的男人。

林望舒:“你有什麼就說吧,說了把錢給我。”

雷正德揚眉,憔悴的眉眼無奈地說:“你這麼喜歡錢?”

林望舒:“我的錢,我要回來天經地義,我不偷不搶不違法犯罪,我喜歡錢沒礙著誰。反倒是你,不還我的錢,在這裡和我扯犢子,像不像男人?”

雷正德歎了口氣:“你啊,總是常有理,平時吵架拌嘴,我沒一次贏過你,哪次不是我讓步?什麼都是你對。”

林望舒:“你說的這叫人話嗎,我看和狗叫差不多。”

雷正德:“對,我是狗,我是學狗叫,要不要我給你汪汪幾聲。”

林望舒:“這就是你要說的話,行,你給我錢,回吧。”

雷正德黑眸認真地看著林望舒:“我還沒開始呢。”

林望舒:“你說。”

雷正德低頭吸了一下,之後輕輕吐出一口煙,才道:“我和我姐談了,她不來給你道歉,我也沒辦法,其實想想,我確實沒本事,管不了家裡人,你受了氣我也沒辦法。”

林望舒麵無表情。

雷正德:“望舒,我媽確實說了一些話,可能是不好聽,讓你不舒服,我姐姐脾氣確實也不太好,可她們就那樣的脾氣,我也沒法,我從小就聽她們那麼說話的,讓她們改也不好改,她們有時候也說我,我還不是忍著,我也沒往心裡去,和她們相處,就不能小心眼。”

林望舒心想,這可真是反得一手好思。

雷正德:“不過呢,林望舒,你放心好了,這一切我都會努力去改變,我一直在勸著我媽不要生氣,即使我被打了,即使你跑去我家裡鬨,我也在勸著我媽,我掏心挖肺和她們聊!”

他無奈地說:“你不知道,今天為了這事已經鬨到我爺爺那裡了,我爺爺這幾天身體不好,我還為了我的事叨擾他。”

雷正德爺爺是一個很講究的老人,做事正派,對林望舒也不錯,林望舒對他倒很是感激。

不過聽到這話,她也沒什麼心軟的了,反正是彆人家爺爺,和自己沒關係,老人家如果被氣到,那就怪自己子孫不爭氣好了。

於是她道:“你說完了?可以把——”

雷正德一抬頭:“我知道,給你錢,給你錢,我再說幾句話就給你,我求求你彆說那幾個字眼了,小時候落下的毛病,我一聽那幾個字就尿急。”

林望舒麵無表情,她現在對於雷正德話會進行自動屏蔽。

雷正德長歎了口氣:“望舒,不管怎麼樣,我們也是掏心挖肺地愛過,現在我在努力,我一直都在努力,如果我媽讓你不舒服了,我會努力讓一切都變得好起來,你一定要相信我,知道嗎?”

林望舒揚眉,看著這樣的雷正德。

雷正德一臉真誠。

林望舒卻心想,天底下怎麼有這樣坑人的男人,生了一個這麼會哄人的嘴。

她當然知道雷正德是愛自己的,對自己也確實不差,但是那又怎麼樣,對於林望舒來說,這個男人隻有0和1的區彆,隻有對或者錯的區彆,反正他養了傍尖兒,和彆人生了孩子,那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對的。

沒有中間值。

為什麼要容忍?

將就來的幸福她寧願不要!

不要告訴她和彆的女人生小孩是為了兩個人長久在一起,也不要說什麼那是他不得已而為之。

雷正德也許覺得,兩個人隻要還在一塊就是幸福了,但他不懂。

人和人的底線是不一樣的,他已經觸及了她的底線,這樣委曲求全的愛情她也無福享受,而對於雷正德來說,就算豁出命去,也沒法給自己想要的東西。

林望舒又想起來陸殿卿,陸殿清能在三十五歲的時候依然單身一人,雷正德卻在三十五歲的時候迫不及待地抱回來一個私生子,哪怕二十年之後兩個人都會變化,但是至少在這十幾年的維度裡,陸殿卿就是贏了。

所以她看著眼前一臉真誠的雷正德,終究是輕歎了口氣,認真地道:“正德,我告訴你一件事。”

雷正德:“你說。”

林望舒:“我已經談了新的對象,馬上就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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