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蘭花勞力士
這幾天忙得人喘不過氣來,林望舒白天去學校上課,下午一下了課,就提前先走,過去新街口。
要結婚了,真是事多,一會兒木匠打的家具送到了,要送進四合院,陸殿卿沒功夫去,隻好她過去看著,一會兒收錄機搬進家了,一會兒定製的衣服到時候了,得過去取了。
那幾身衣服做出來後,果然是林望舒想要的效果,穿上身後,簡潔大方,卻又雍容優雅,怎麼著都是好看。
林望舒看著鏡子,照了照,心裡滿意得很。
這天晚上,都已經八點多了,林望舒正在家裡做題,陸殿卿突然來找。
林望舒白天上班,抽空看了家具,現在心裡正累著,又要學習,便道:“有什麼明天再說。”
陸殿卿:“陪我出去走走。”
林望舒待要說什麼,旁邊關彧馨已經道:“這天熱了,外麵涼快,你先出去逛逛吧。”
說著那意思,竟仿佛要把她趕出去。
她也是無奈,幽怨地看了她媽一眼,收拾起來課本,起身陪著陸殿卿出去。
兩個人證已經領了,婚禮也在籌備著,基本算是過了明麵,就差那麼一點,所以現在許多事也不避諱,晚上一起出去走走,大家見怪不怪了。
林望舒:“這大晚上的,天好像熱了。”
去年大地震,從那時候開始天氣好像有些反常,今年天氣熱得早。
陸殿卿:“前幾天一直忙,單位也得舉辦活動,又忙著準備婚禮的事。”
林望舒:“最近你們單位還有活動?”
陸殿卿:“嗯,本來是當主持人,現在我太忙了,正好逃過去了,不過還是配合著演了一個小品。”
林望舒便笑起來:“你竟然還演小品。”
陸殿卿無奈:“其實我最近哪有那功夫,也是被硬推著上去的。”
林望舒突然好奇起來:“你這麼優秀,單位有沒有對你有意思的啊?”
陸殿卿:“不知道。”
林望舒:“?”
陸殿卿:“我又沒功夫留心那個。”
林望舒便笑:“肯定有,估計故意不說。”
陸殿卿:“你不要總給我扣帽子。”
林望舒:“好吧,當我瞎說的,不過我可告訴你,我們學校,現在對我有意的特彆多,一抓一大把。”
陸殿卿揚眉:“什麼意思?”
林望舒:“我的學生們啊,我現在在他們心裡就是仙女兒,無所不能,溫柔賢惠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英語好數理化也不錯,長得又美。”
陸殿卿蹙眉。
之後道:“你的學生,大概應該是十六七歲吧?可能也有十七八歲的?”
畢竟過去那些年,各種升級製度混亂,多大年紀的都有可能。
林望舒:“對,冷不丁一看好像也是大人了。”
陸殿卿:“那也就比你小三四歲。”
他臉色頓時鄭重起來了:“那不能把他們當孩子,我記得你提到過,你們班有個課代表,叫葉均秋?”
林望舒有些意外他還記得:“對,叫這個。”
陸殿卿:“他最近都做什麼了?”
林望舒有些驚訝於他的在意,不過還是把葉均秋的事都如實告訴他。
最後道:“我倒是覺得沒什麼,這隻是在特定時期對於出現在特定場合的年長女性一種想法,我們班男生女生都挺喜歡我的,也不光是男生喜歡。”
陸殿卿:“我覺得那不一樣,他不一樣,他肯定有一些想法。”
林望舒:“不至於吧,等過去這一段就好了,或者我離開學校了,到時候誰還記得這個,估計早忘記了。”
陸殿卿:“你覺得彆人都像你那樣記性不好嗎?”
林望舒怔了下,什麼意思,說著說著就嫌棄她記性不好?
陸殿卿:“這麼大已經懂事了,並不會隨便忘,甚至也許永遠忘不了。”
林望舒淡淡地抬眼,瞥他一眼,心想他想得真多。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瓊瑤作家呢。
陸殿卿見她不以為然,略一沉吟,便道:“我們單位有影音室,我可以申請一下,在裡麵放英文電影,以後有時間帶你學生過來一起看?”
林望舒:“這樣也可以?”
陸殿卿:“當然。”
林望舒:“那敢情好,不過也得等我們結婚後,這一段肯定沒時間,太忙了。”
陸殿卿:“好。等我忙完這一段有時間了,我可以去學校接你下班。”
林望舒看他,真是一臉護地盤的樣子,無奈:“我本來沒把這個當回事,而且除了那個搗亂的李紅柱,彆人也沒怎麼樣,你這樣在意,大不了我以後中午不和學生一起吃飯了。”
陸殿卿看她一眼,道:“那倒是不用,我又不是非得管著你,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知道你想拉他們學習進步,你不和他們相處好,是沒法管好他們的。我隻是覺得應該給他們一個警告,免得他們有非分之想。”
林望舒好笑:“知道啦……至於嘛,他們那些小屁孩,怎麼和你比!”
這話自然是很受用,陸殿卿也就笑了:“有一個好消息。”
林望舒:“什麼?”
陸殿卿:“買到手表了。”
林望舒一聽:“真的假的?什麼樣式的?”
陸殿卿看著她眼睛都亮起來了,便唇角揚起,笑著說:“本來打算從上海想辦法,不過太遠了,我還是想婚禮前能拿到,便打電話問了天津海關的朋友,他們那裡幫忙弄到的,據說還是限量的,18K金,蘭花主題的rolex。”
林望舒心尖頓時樂開了花,聽著就喜歡:“什麼時候到?我想儘快戴上!”
陸殿卿低首,卻是道:“我們都幾天沒見麵了,你現在也沒功夫搭理我,隻惦記著你的學生了。”
語氣竟然很有些幽怨。
林望舒:“我這不是也在忙著婚禮的事嘛,再說我們馬上要結婚了,著急什麼!”
陸殿卿:“我們好幾天沒試試了。”
他說出試試這幾個字時,聲音特彆輕,輕而沉,眸光就那麼看著她。
林望舒陡然臉上一紅。
她咬唇,小聲說:“你著急什麼,這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嗎?也就幾天了。”
陸殿卿:“竟然還有幾天,那麼長時間?”
林望舒好笑又好氣:“你至於嘛!”
陸殿卿:“至於。”
林望舒隻覺得他眼眸滾燙,平靜的眸底仿佛藏著火。
她陡然想起那一天,一時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陸殿卿:“我最近白天很累,晚上總是做夢……”
接下來的話,他聲音便已經是氣音,低沉繾綣。
林望舒深吸口氣:“彆瘋了……”
她無奈地道:“手表我不問了,今天你也彆試了,我們各自回家!”
說完轉身就走。
陸殿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裡,低頭就親。
如開閘的洪水,急促猛烈。
林望舒:“你瘋了嗎,彆亂來。”
一時又道:“仔細被人看到!”
陸殿卿低頭親了好一會,才將下巴抵在她頭上,閉著眼睛,平息著自己身體的緊繃感。
半響後,他才放開她。
林望舒其實被親了這半天,也有些腿軟,不過又忌憚著在外麵,並不敢怎麼樣。
她無奈地捶打他胸膛:“我以前隻覺得你清風朗月正義凜然不可侵犯,我真不知道你竟然是這樣的陸殿卿。”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才發現,上輩子那個過了而立之年四平八穩的陸殿卿,距離她已經很遙遠了。
那是存在於另一個陌生時空的人,並不是這個親昵包容放縱著她的陸殿卿。
她也相信,這個陸殿卿不會成為那樣一個人了。
陸殿卿眸底蘊著笑,低頭看著她,卻是道:“林望舒,你以前形容我,用過一個詞。”
林望舒:“什麼?”
陸殿卿:“人模狗樣。”
林望舒仰臉,看著他薄薄的唇,就那麼輕輕吐出這四個字,突然覺得一切有些離譜,這簡直是一部聊齋。
陸殿卿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頰,低聲說:“所以男人就是男人,再人模狗樣,心裡也總有想法。”
林望舒凝視著他:“比如你,你現在想什麼呢?”
陸殿卿靜默地望著她,眸中有激烈的情緒滾動,聲音卻是格外平靜,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我想做我昨晚夢裡做過的事情。”
林望舒臉紅心跳,不過呼吸卻是刻意的平穩,她故意問:“那麼,你做了什麼夢?”
陸殿卿的左手便握住了她的。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視線交纏間,他握著她的,引領她到了一處。
她頓時身體僵硬,咬著唇,有些羞憤,又有些無奈地瞪著他。
陸殿卿鬆手,她立即抽回來,像燙到一樣。
陸殿卿微微低首,俯身,這個姿勢讓她不至於碰到什麼,但是他的唇又幾乎貼著她的耳朵。
他低低地在她耳邊道:“林望舒,你看,這就是男人,我的理智讓我冷靜,它卻讓我熱血賁張,想不管不顧——”
他聲音越發低了,在她耳邊以氣音說了最後幾個字。
林望舒心臟狂跳,無邊的羞恥猶如潮水,但是忐忑的期待卻讓她渾身血液沸騰。
她仰起臉,看著月光下的陸殿卿。
他竟然是這樣的陸殿卿,竟然對自己說出這樣放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