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望舒醒來的時候,陸殿卿已經熬好了燕窩羹,不過林望舒卻沒什麼胃口,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不太想吃。
陸殿卿見此,便先收起來,想著等想吃的時候再說。
吃過早飯,關彧馨和林大靖來了,提了一罐子老湯驢肉,熱騰騰的:“趁熱喝了吧。”
林望舒一見,倒是胃口大開,那驢肉是老鍋,燉得原湯原味的香,驢肉肥瘦相間,油潤潤熱騰騰,裡麵還放了粉條和豆腐,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陸殿卿忙招呼他們坐下,給林大靖遞了茶,又讓田姐把燕窩羹給溫了來:“望舒不太吃得下去,今早突然說沒胃口,幸好媽來了,這驢肉她倒是喜歡吃。”
關彧馨:“這孩子真是的,打小兒挑嘴!”
田姐在廚房忙活著,一家子就在那裡說著話,現在肖愛紅也快生了,肚子挺大了,反正就這幾天,林望舒難免囑咐幾句。
她時不時囑咐幾句,一直關注著,好在一切順利,肖愛紅已經快生了,這個時候應該沒大問題了,肚子大了,家裡都留心著,就算遇上下雪天,肖愛紅自己也不敢到處亂走。
林望舒便也徹底鬆了口氣,想著人生有許多岔路口,稍微換一種方式,其實後麵也就全變了。
這輩子,那個未曾出世的孩子終究可以來到人世間了。
因說起要搬家的事,關彧馨卻是很不放心:“也得提前打掃那邊吧,那邊多久沒住了,不打掃下怎麼行,那邊的房子沒暖氣,還是得提前燒燒吧?”
陸家新街口那宅子,當時建起來可是講究,關彧馨懂得裡麵門道,那房子走廊下麵都是空的,都是砌的爐炕,底下四通八達的,通到了各處房間,相當於地下室了。在房間裡掀開板子,能沿著台階走下去那炕道。正房兩邊修著火池子,到了嚴寒時候,燒上那麼一次,能祛黴除濕,暖和上十天半個月。
一般人家不舍得燒,太費煤了,誰舍得呢,不過陸家到底家底厚,路子多,閨女又坐月子,關彧馨便想著,燒一次,好歹坐個暖和月子。
畢竟孩子生在這大冬天的,不能受凍,如果用一般的白爐子取暖,那又怕嗆到孩子。
陸殿卿聽了,道:“煤已經準備好了,我正想著這兩天過去燒了,燒暖和了,再把望舒接過去。”
關彧馨:“那也行,我看你就彆折騰了,回頭讓你爸帶著你兩哥過去,幫你們先打掃了,再燒了炕,給你們打掃利索,到時候你們直接搬就行了。”
一時道:“放心好了,你爸懂這個,以前給人家燒過。”
林大靖從旁忙道:“那可不,我年輕時候給人家做工,專門燒這個的!”
陸殿卿聽了,也就沒客氣:“那就勞煩爸和哥哥了,我把鑰匙給你們,請你們多費心。”
畢竟他如果趕過去燒,就得撇下林望舒在家裡,她隨時有可能生,他並不放心離開她,想一直陪著。
關彧馨:“這算什麼,咱望舒馬上要生了,還是得勤快著點,回頭她坐月子,我估計是沒法過去了,家裡你大嫂也要生,她娘家沒人能幫襯,我隻能看著,不過到時候,讓你二哥過去,到時候有個什麼跑腿的事,隨意讓他乾就行了。”
陸殿卿忙道:“媽,那還是算了,我姑母也另外給我們找了一個人,到時候估計人手夠用。”
關彧馨:“生了孩子,麻煩多著呢,到處都是活兒,你二哥現在在故宮,也不是天天上班,反正湊手的時候幫一把,總比沒這個人強。”
林望舒:“我看行,讓我二哥過去,有點什麼事他都能乾了,反正那邊不缺房子住,多個人手肯定方便。”
陸殿卿見此,也就不說什麼了。
如果孩子生了,陸家家族中堂兄弟姐妹自然會來幫襯,但也就是過去看看,或者有什麼要緊事招呼一聲,不可能守著幫忙一些瑣事,而陸崇禮能幫忙弄到煤或者彆的什麼物資,但跑腿小事是萬萬不可能的。
如果林聽軒能住在新街口那邊,有個什麼事能隨時招呼一聲,對他們來說,自然是方便很多,畢竟是林望舒親哥哥,遇到事她都好張口。
說了一會話,關彧馨林大靖乾脆在這裡吃了中午飯,又商量了一番搬家和燒炕的事,這才離開。
林望舒笑著說:“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生孩子,我二哥跑腿那不是應當應分的,關鍵時候,哥就是用來差遣的!”
陸殿卿眸中便帶了笑:“你二哥從小就疼你,什麼都護著你。”
林望舒:“那肯定的啊!我哥嘛!”
陸殿卿:“我看外麵陽光還好,我扶著你外麵走動走動?”
大夫特意叮囑過,還是要多走動,這樣到時候生的時候才好生。
誰知道剛要出門,就聽到外麵響起敲門聲,陸殿卿以為林大靖和關彧馨去而複返,忙去開門。
門開了,外麵站著葉均秋。
葉均秋乍看到陸殿卿也是一愣,之後才道:“小林老師前天提起來這本書,我昨天去圖書館,正好借到了,給她送過來。”
他這一說話,房間內的林望舒聽到了,出來一看,便笑起來:“你在哪兒借到的?竟然借到了!太好了!”
葉均秋看著她身上那件格外惹眼的花棉襖,神情淡淡的:“這不是都去北海看雪嘛,昨天我也去了,去了後順便過去北圖看了看借了幾本書,想起小林老師需要這個,找了找,果然有。”
林望舒笑得開懷:“真好,我正想著這個事呢,想著如果有這本書參考該多好,大過年的,回頭各地兒都關門,我再想找也難了。”
一時又問:“要什麼時候還?隔著一個年,可彆耽誤了。”
耽誤了的話,估計要罰款的,也妨礙以後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