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崇禮:“雙胞胎也有雙胞胎的不好,確實照顧起來麻煩,況且殿卿又出國了,家裡也是添了許多心事。”
雷父從旁盯著兩個小娃兒,想起自家事來,也是有些惆悵:“崇禮,各家有各家的愁,你現在總歸有了孫子,你是不知道沒孫子的苦。”
他們兩個人,好歹認識多年,以前又是鄰居,自然熟得很。
陸崇禮倒是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兩家這牽扯太深,隻好安慰道:“也沒什麼,兒女本就是緣分,你看我不是三十多歲才結婚生子,現在殿卿也長這麼大了。正德到底年輕,說不得什麼時候緣分就來了,我們太操心了也沒用。”
雷父心裡暗歎,也隻能這麼想了,卻又道:“兩個孩子都去檢查了,倒是也沒什麼,隻能說兒孫緣沒到吧。”
陸崇禮也不太想戳老朋友痛楚,便轉移了話題:“正惠也結婚了,說起來你現在也沒什麼心事。”
誰知道他這一說,雷父更是歎了口氣。
女兒結婚了後,和女婿也是處得不好,三天兩頭鬨氣,當下道:“正惠那性子,也是時常鬨氣,三天兩頭的,不是這事就是那事。”
雷父這一說,陸崇禮無奈笑道:“倒是也正常,你看殿卿平時看著性子也算穩重,可小兩口之間,也是會鬨彆扭讓人操心,到底年輕,大一些就好了。”
雷父:“殿卿這孩子,越來越有出息了。”
雷老爺子卻是根本沒理這個茬,徑自看著那小娃兒,越看越喜歡,喜歡得簡直想哭:“瞧瞧這兩個孩子,長得多好!我回去可得和正德說說,讓他趕緊再去醫院看看,醫院大夫好歹得說個門道吧!”
他又搖頭歎:“不爭氣啊!”
陸崇禮陪在一旁,含笑不語,就那麼彬彬有禮地聽著。
反正自己雙胞胎孫子已經到手,犯愁的是彆人。
之後,依禮,沈明芳也來看過一次,帶著東西,那臉色當然不好,見了關彧馨更是不想說什麼,勉強擠出一點笑來。
至於孩子,她可沒興趣看,坐了一會匆忙就走了。
倒是關珠清,羨慕地看了看孩子,歎了一聲:“我自從上次打了後,到現在沒懷上,我琢磨著,我多看看姐的孩子,是不是就能沾點喜氣?”
關彧馨一聽這話,眉頭都皺起來了:“那也不一定……這個事,還是得看自己。”
她的大外孫長得多好,可不想讓關珠清去“沾喜氣”,喜氣都沾跑了,對自己的大外孫不好怎麼辦?
總之關彧馨很小氣,便有些推搡,讓關珠清隻看了幾眼,便找個茬讓保姆趕緊把孩子帶回去房裡哄著睡覺。
關珠清很有些戀戀不舍,羨慕地說:“姐可真行,怎麼一口氣倆呢?”
一時又道:“不是說是龍鳳胎嗎?怎麼成兩個兒子了?該不會是被人家抱錯了吧?”
關彧馨頓時沒好氣了:“什麼抱錯了?瞧瞧你這話說的,兩個孩子長得那叫一模一樣,而且你瞧這眉毛這眼睛,這就是和我女婿一樣啊,人家親家媽的奶奶是法國人,傳到我外孫這裡,孩子才長成這樣,你以為一般孩子能生出這高鼻梁?”
關珠清一想也對,這鼻子這眼睛,確實像極了孩子父親。
關彧馨連連搖頭:“你這孩子,說話也太不吉利了,彆說你懷不上,就是能懷上,也被你這腦子嚇跑了!”
當然自然沒好氣,揶揄了幾句,也就把關珠清打發出去了。
打發出去後,卻是叮囑林聽軒:“我不在,你留心著,讓她少來這院裡,她這心眼,不一定想什麼呢!”
林聽軒:“行,我和保姆幾個都說說,我看她走近了就一股子藥味兒,誰知道怎麼回事呢,就說孩子聞不了藥味不就得了!”
關彧馨:“對,就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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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雷家的種種,林望舒是不太想搭理的,她現在正是心滿意足的時候,哪顧得上那個,反正有自己哥哥在,什麼事都幫自己擋住了,關珠清她是連看都不想看到。
都不用看,她肯定酸死了,乾嘛看她那張酸澀的臉敗壞自己心情。
她出了月子後,第一時間照了照鏡子,雖然體型上肯定不如之前纖瘦,略有些豐腴,但總體看著還不錯,她又試著把以前的大衣和毛衣拿出來穿,也都能穿下去,並不會覺得緊。
她略鬆了口氣。
孩子生了,婚姻和人生仿佛更完美了,也彌補了上輩子的遺憾,她可以加把勁繼續衝刺她的學業了。
陸崇禮見此,提議讓他的車送她去上學,林望舒忙拒絕了,她知道陸崇禮一向低調,她是不願意開這種先河的。
孩子出滿月後,陸崇禮也就不住這裡了,他也是工作忙起來了,顧不過來。
這時候,林望舒的心思也慢慢地挪到了學校課程上。
學校已經開學兩周了,她自然錯過了一些課程,不過好在,舍友們一起幫她湊齊了這一段上課的筆記。
陳六芽:“我們班長和學習委員也幫忙記了一些,大家湊起來的。這些你估計已經學過了,不過教授們講的,高屋建瓴,有些思路很有啟發作用,你還是可以再看看。”
林望舒看著,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謝謝大家夥了,我正愁呢,沒想到筆記齊全,這下子可以放心了!”
陳六芽:“對了,葉均秋也幫忙記了不少,他寫字快,記得還挺清楚的,他可真不錯!”
林望舒:“那真是麻煩他了。”
陳六芽:“其實也是班長提議的,說是要互相幫助!再說你學習那麼好,萬一落下什麼,那不是糟蹋了你這天分嘛!”
林望舒聽著這話,忍不住笑道:“真的謝謝你們了!為了你們,我也得努力學習!”
事不宜遲,林望舒趕緊抱著筆記,打算找個自習室清靜下來好好學習,誰知道才開學兩周,大家學習的熱情就這麼高,各處已經是人滿為患了。
走著間,突然碰到了葉均秋,她便笑著打了招呼:“我聽說你也記了不少筆記,對我挺有幫助的,這次多虧了你們!”
她知道陸殿卿還是對葉均秋有些在意,也許並沒多在意,但是不痛快應該是有的。
她也就想稍微疏遠著,比如不要單獨說話,儘量避開。
不過到底是一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庭廣眾的,也不可能見到徹底不理。
況且對方也幫自己記了筆記。
葉均秋看著她,愣了下,之後望著她手中的書問:“你是在找自習室嗎?”
林望舒:“對,全都是人了,根本找不到,大家學習熱情這麼高。”
葉均秋道:“我正好打算出去,你用我的座位吧?”
林望舒:“你去哪兒?”
葉均秋:“陳濤約我過去打球。”
林望舒:“那正好,你去打球吧,我正好用你的座位!”
葉均秋卻沒走:“小林老師,我們高中同學之前還說要去看你,但又怕你坐月子打擾你,他們讓我做代表,轉達對你的關心。過兩天,如果你方便的話,想來探望你。”
林望舒聽著便笑了:“謝謝你們惦記,不過家裡人多,估計也不方便,回頭讓他們來學校吧,我請你們一起吃飯。”
葉均秋點頭:“好,我會和他們講。”
林望舒:“年前你幫我借的書,我愛人給你送過去了吧?”
葉均秋頷首:“對,他送過來了,還提了一袋年貨,讓他破費了。”
林望舒笑道:“那也是應該的,之前你照顧我不少。”
林望舒和他說了幾句話,徑自拿著書本過去自習室了。
葉均秋拎著東西,走出教室。
一出去,外麵春寒料峭,冷風吹來,他心神有些恍惚。
剛才乍看到她,她笑著衝自己打招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他隻覺得春回大地,萬物複蘇。
他明白,這隻是他的一種錯覺。
她對任何人都是這麼笑的,他並沒有任何特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