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著心裡的惱火,走到了宿舍樓下,便看到陸殿卿已經等在樓下了。
他穿著一件灰白條紋襯衫,佩戴了領帶,筆挺整潔,在那青綠樹木掩映中,有種一絲不苟的儒雅感。
看到陸殿卿,林望舒心裡好受一些了:“你來得挺早。”
陸殿卿眸中關切:“怎麼了,看你心情不大好。”
林望舒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無精打采地看著陸殿卿。
陸殿卿見此,也就不問了:“先去你們宿舍拿書吧。”
因為要放假了,女生宿舍管得鬆,登記了就可以帶著家屬進去。
登記過後,林望舒帶著陸殿卿上樓,順便把葉均秋的事說了:“到底是同學,我覺得這個事挺嚴重的……就去問問,結果人家還嗆了我一通。”
她歎息:“就是這麼一個故事了。”
陸殿卿若有所思:“打架?他平時經常打架嗎?”
林望舒:“怎麼可能,要是天天打架,今天這事也就不當個事了,我也懶得操心這個了。”
陸殿卿便沒再說什麼,到了宿舍恰好林望舒幾個舍友都在。
打了招呼,因為說起服裝表演的事,陸殿卿看大家有興趣:“正好他們需要幾個群眾模特,不需要太專業,普通人就可以,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試試。”
胡楊頓時來勁了:“群眾模特?讓我們穿法國大師設計的服裝?”
陸殿卿:“對,目前國內的風氣保守,中國模特並不好找,群眾模特更難。”
胡楊激動起來:“行行行,我可以!”
陸殿卿淺笑:“你們穿過的衣服都會送給你們。”
胡楊:“那就更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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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服裝表演的事,林望舒又過來學校一次,要帶著胡楊她們幾個去見菲爾德先生,讓她們提前試一試服裝,看看感覺。
路上一行人自然興致勃勃的,談天說地,不知怎麼提起來葉均秋,陳六芽消息靈通:“聽說沒被處分,有人幫忙求情了,這件事算過去了。”
林望舒也就鬆了口氣:“那就好,如果真被處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她現在想起來葉均秋,其實多少有些無奈。
他態度那樣,她也不想說什麼,但無奈歸無奈,肯定還是希望他前途大好,彆因為這個受影響。
陳六芽:“聽說是學院一位書記出麵求情的,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估計葉均秋家裡也有點關係吧。”
林望舒疑惑:“是嗎?”
陳六芽:“那就不知道了,他這次真是貴人相助了,不然肯定記處分。”
林望舒:“算了,彆多想了,反正沒處分就行。”
服裝表演是在北京民族文化宮,這天陸殿卿有事,沒過來,林望舒陪著幾個同學一起過去的,一進去,氣氛就不一樣,這裡都是嚴格限製入場的,果然都是服裝和外貿從業內部人士。
很巧的是,林望舒竟然還碰到了雷正德。
雷正德正和幾個同事說話,乍看到林望舒,也是意外,之後到底是打了個招呼。
林望舒心平氣和地道:“你們單位也過來看?”
雷正德:“隨便參觀參觀,我們單位要開辟這方麵的業務。”
林望舒淡淡的:“那不錯。”
雷正德看了林望舒一眼,小心地問:“你們最近怎麼樣?’
林望舒笑了:“還行。”
雷正德望著林望舒,欲言又止。
林望舒:“小雷,你有什麼話就說。”
雷正德現在已經比較能接受“小雷”這個稱呼了。
他歎了聲:“也沒什麼,你現在活得越來越好了,北大高材生,家裡兩孩子也挺可愛,那天你們家保姆抱出來,我看到了,真不錯,挺可愛的兩個孩子。”
言語中自然是羨慕。
林望舒打量了一眼雷正德,不得不說,雷正德比之前成熟多了,性格也穩重了。
她笑著道:“我也覺得不錯,說起來——”
她滿足地歎了聲:“多虧了當時咱倆沒成,要不然,我肯定上不了北大,也生不了雙胞胎。”
這話一處,她就眼看著雷正德那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雷正德深吸了好幾口氣,拚命地壓下來了,之後啞聲道:“都過去的事了,你非這樣提出來讓我難受嗎?”
林望舒直言相告:“沒辦法,看你難受,我心情還挺好的。”
雷正德聽她這樣說,苦笑,認命地道:“行,你可以再多說幾句,看你高興,我也心情挺好的。”
他略猶豫了下,還是道:“其實聽你說這麼一句實話,我更高興,至少咱倆還能湊一起說句大實話,哪怕這大實話不好聽。”
林望舒看他眼神竟然還算誠懇,也有些意外。
她想了想,道:“算了算了,我就不刺激你了,過去的事不要提了,好好過日子是正經。”
她這麼一說,他卻有些犯愁,無精打采地道:“嗯,湊合過吧。”
林望舒看他這樣子,當然明白,關珠清到現在沒孩子,雷家正著急著,已經幾次去醫院要查了,可是查來查去,竟然也沒什麼毛病。
和她上輩子一模一樣。
林望舒慶幸,慶幸自己和雷正德終於無緣了,同樣的煩惱,交給她表妹關珠清去煩惱吧,和她沒關係了。
林望舒便好心提議道:“現在出國方便了,不行的話去國外查查,興許能查出什麼來呢,國外的醫學發展好像比國內好一些。”
雷正德皺眉道:“也有道理,回頭看看吧。”
林望舒:“當然了,你也考慮查查你自己。”
雷正德神情一頓,驚訝地看著她。
林望舒理所當然地道:“小雷,難道你以為隻有女人會有問題?沒準你才是不能生的那個。”
雷正德那臉色頓時黑得像鍋底,這個時候,但凡換一個人,他一定會發他那大爺脾氣。
不過眼前是林望舒,他到底忍下了。
林望舒看著他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裡莫名痛快。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