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人家日子過得紅火,結果,人家還留學了,出國了!
沈明芳在痛心眼饞之餘,也是覺得,他們走了,走了挺好的,眼不見心為淨,看不到那個考上北大的林望舒,也看不到她生的雙胞胎兒子,真是正好了,忘記這一茬。
這幾年,雷家的日子自然不好過,她是想著乾脆離婚好了,可誰知道,關珠清就跟牛皮糖一樣,使勁拿捏著自己兒子,要死要活地哭,就是不離婚,自己兒子也是一個沒主見的,竟然不忍心起來!
就這麼糾纏著,眼看著兒子都已經三十一歲了,三十一歲,還沒個孩子,她心裡急,急得嘴上冒泡。
正急著,可倒是好,就看到林望舒帶著雙胞胎回來了!
讀了美國的博士學位,就這麼風光回來,而且還要安裝什麼電話機!
她心裡難受,憋屈得慌,怎麼看怎麼難受,便乾笑了聲:“是真不錯,可真了不起。”
當下轉身就要往屋裡走,誰知道這時候,關彧馨卻張口了:“這不是珠清婆婆嗎?也好幾年不見了!”
沈明芳勉強站住,看了一眼關彧馨。
她們當年可是較量過的,此時可算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當下立即微昂起頭來:“這不是殿卿丈母娘嘛,怎麼也過來新街口了,是好久不見了,主要是我也輕易不往白紙坊那邊走。”
關彧馨笑嗬嗬的:“珠清上次回去白紙坊,還問起來呢,聽說最近你們小雷做買賣,發大財了。”
沈明芳是要臉的人,在彆人麵前躲躲也就算了,但是到了關彧馨眼跟前,她怎麼看得起這個曾經的胡同破落戶!
當下也就笑了,淡淡地道:“他做的是外貿生意,外貿嘛,到底是現在掙錢的買賣,這不——”
她歎了聲:“我說不需要,非得給我買這個毛大衣,說是法國進口的,我說穿著多出風頭,他不聽,沒辦法,孩子一片孝心也就隻好認了!”
她這一說,大家都有些羨慕地看過來,毛大衣呢,四九城這邊到底是少見。
關彧馨笑打量著:“是不錯,好東西,挺暖和的吧,怪不得都入春了,還穿著,敢情是兒子買的,捂死也得穿!”
沈明芳一聽,掃了一眼關彧馨:“這不是倒春寒嗎?沒穿過的,當然不懂了。”
旁邊林聽軒拎著錘子正好經過,聽到這話,便吊兒郎當地道;“媽,你說你,我給你買的那個法國裘皮大衣,還有望舒給你買的衝鋒衣,你非看不上,嫌那個穿了丟人,不體麵,你說你,也太挑了。”
一時看向沈明芳:“還是珠清婆婆好,給什麼穿什麼,一看就是好性子。”
說完,搖頭感慨,進院子去了。
沈明芳那臉色頓時跟吃了大糞一樣。
***********
傍晚時候,略吃了一些,孩子犯困就去睡了,到底要倒時差,兩個孩子難受。
林望舒也覺得身上疲乏,便躺在床上歇著,正睡得迷糊,恍惚中身邊多了一個人,之後,暖意襲來,她便被他攬入懷中。
林望舒睡意朦朧,低聲喃了句:“睡吧。”
陸殿卿攬著她,俯首過來,一個溫柔的吻落在她眼皮上:“竟然有點睡不著。”
林望舒哼笑:“你不困?不困的話就乾活去。”
陸殿卿聲音低啞:“可能剛回來有點興奮,睡不著,我覺得得乾點活讓自己放鬆。”
林望舒睜開睡眼,便看到他穿了那身黑緞的睡衣,柔滑的光澤襯得他溫潤如玉,一時倒是想起以前來:“這件衣服竟然還在。”
陸殿卿:“出國沒帶著,一直放在櫃子裡,洗了洗,還能穿。”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
此時正是夕陽西落,晚霞自古色古香的窗欞投射進來,給他修長的睫毛鍍上了一層柔光。
空氣一下子變得粘稠起來,林望舒覺得,某種似有若無的熱度將自己包裹,她在他的目光中,臉上竟然有了些熱度。
夫妻數年,有時候並不需要說什麼言語,一個眼神,就能感覺到對方散發出的氣息。
陸殿卿便在她的目光中,緩慢地靠近了她,之後微側,切好了角度,唇精準地貼上了她的。
就在這溫情脈脈的唇齒交融中,陸殿卿道:“好像外麵香椿芽又快到時候了。”
林望舒伸出胳膊來,在他的親吻中攬上他的頸子,心裡卻想,五年的漂泊在外,他們回來了,回到了這個最初許下婚姻之約的地方。
**********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家的緣故,這一場就格外激烈,以至於林望舒覺得,太出格了,想起當時的情景,她甚至感到羞恥。
她便有些好奇,那個在關鍵時候依然抿著唇沉默奮戰的陸殿卿,怎麼可以那樣?
她甚至惡趣味地想,他果然就是很裝。
也因為這種激烈,她倒是踏實睡了一個好覺,第一天,吃飽喝足繼續睡,昏天暗地的,餓了就隨便吃點。
早上時候,懶得吃飯,哼唧著就是不想起床,陸殿卿便把她薅起來,又幫她穿上外套。
誰知道卻被孩子看到了,陸執葵就像逮賊一樣喊道:“媽媽,你已經長大了,你還讓爸爸幫你穿衣服!”
陸守倞看了眼哥哥,一臉鄙視,他覺得自己哥哥特彆傻,他恨不得馬上斷絕兄弟情!
陸殿卿淡淡地抬眼,望著兩個兒子:“你們是男生,你媽媽是女生,這能一樣嗎?”
陸執葵摸摸腦袋,恍然:“好像不一樣。”
陸殿卿吩咐:“這就是了,出去,讓田姨給你們準備早餐。”
爸爸下令了,陸執葵和陸守倞隻好乖乖出去了。
陸殿卿看著離去的大兒子,很有些嫌棄地道:“當初b超為什麼測不準?不是說好我們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嗎?”
把陸執葵換成女兒,那就恰好了。
林望舒被這麼一鬨,其實也醒差不多了,便落井下石:“你當時還說兩個兒子挺好的,很好帶呢。”
陸殿卿歎息:“我覺得守倞性子像我,比較沉穩懂事,執葵怕不是——”
他話剛說到一半,便看到了林望舒的眼神。
陸殿卿立即閉嘴,林望舒卻笑盈盈的,故意道:“你繼續說啊,怎麼不說了?”
陸殿卿抿唇,之後一臉淡定地道:“執葵挺好的,活潑天真。”
林望舒哼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虧他能硬拗過來。
陸殿卿忙哄著:“你已經睡了挺長時間了,起床吧,今天中午,得去吃飯,好像訂的聽鸝館。”
上次去聽鸝館吃飯,還是林望舒懷孕時候,不過當時心裡有事,加上席上還有學校的兩位領導,自然沒太多食欲,現在聽說要去,倒是挺有興致。
那聽鸝館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去的,必須有身份有錢,菜色自然非同凡響,林望舒還挺想嘗嘗。
當下也就起身,洗了個澡,又略收拾了下。
她這幾年在國外,頭發留長了,也習慣了略化淡妝,至於衣服,都是婆婆讓人幫自己定製的,世界頂尖設計師做出的。
現在也不需要太過打理,隨便挑了一件毛衣裙,再搭配上羊絨大衣和高跟鞋,就看著很好了。
她這麼換上衣服,在鏡子前照了照,笑著說:“還挺好看的,這件大衣好像是菲爾德先生親手設計的吧。”
曾經被陸崇禮嘲笑天真的菲爾德先生在服裝表演後铩羽而歸,進軍中國的計劃落空。
不過大陸政策瞬息萬變,他不舍不棄,終於在三年後,重新登錄大陸,進軍中國,在這片國門乍開的黃藍海洋中,殺出了一片天地,引領了中國人時尚的風潮,現在他的品牌已經成為了大陸服裝的頂尖進口品牌了。
陸殿卿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大衣,很有些意味深長地道;“這件大衣挺好的,現在菲爾德先生在大陸市場正是紅火的時候。”
林望舒聽得這話,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嗯?”
他這表情明顯彆有所指。
陸殿卿:“不該打聽的,不要問。”
林望舒越發狐疑:“是不是這位菲爾德先生當初和母親有些什麼?”
陸殿卿自然不說:“不知道,長輩的事,我哪知道呢。”
林望舒琢磨了下這個事,一時竟有些想笑。
前幾年,婆婆終於過來大陸了,海量投資,身家不凡,也是經常出入電視新聞的人物了,而公公這兩年仕途平順,按照級彆,估計還能再乾十年八年的,這麼兩位多年分離終於廝守,按說也是恩恩愛愛形影不離。
不過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她竟然有些壞心眼,期盼看到一些好戲。
誰知道陸殿卿卻無奈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彆瞎想了,怎麼可能。”
林望舒一想也對,人家老兩口當年可是熬到了三十五歲才結婚,之後分離十年依然恩愛如初,就憑自己公公包容儒雅的性子,到了這把年紀,還能怎麼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