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想了想明白了,這是保鏢。
一個穿著普通汗衫,看上去平淡無奇的精瘦男人,據說身價非常高的一位保鏢。
傳聞去年陸殿卿險些遭遇了綁架,當時林望舒隻是聽人提過一嘴,以為是外麵傳言,也沒往心裡去,現在看來,估計是真的了。
林望舒笑著側首,看向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殿卿淡聲道:“恰好路過。”
林望舒“哦”了聲,便沒再說話。
她已經學乖了,麵對陸殿卿,還是得多一個心眼。
誰知道這種人給她來一個什麼招,所以她應該以不變應萬變,反正他已經答應了自己,既然答應了,就逃不了。
車子無聲地行駛在車水馬龍之中,兩個人都保持著沉默。
當駛過一處立交橋的時候,陸殿卿終於先開口了:“他來找你了?”
林望舒無精打采地道:“嗯。”
“你現在已經起訴了?”
“是。”
“我找了律師,很有能力的一位律師,過兩天會給你引薦下。”
林望舒透過車窗玻璃,看著路邊裝飾了彩色燈泡的燈箱廣告牌,有氣無力地道:“好,謝謝你。”
陸殿卿繼續道:“他們公司的資料我正讓人調查整理,等搜集齊全了,我拿給你。”
他側首看了她一眼:“你想要他一半的財產是吧?”
林望舒:“對……”
陸殿卿:“你對他的財產了解多少?”
林望舒:“幾乎一無所知,不過——”
她笑著道:“他們公司的股份,還是有一部分在我名下的,量還不小。”
這個說起來就複雜了,當時公司是和另一家機械工程公司合資的,雷正德為了算計彆人,特意把林望舒的名字加進去,之後又開設了子公司,利用一些手段,將部分股份放在林望舒名下,以更好地為他所用。
這本來是雷正德給彆人使的計謀,沒想到今天可以拿來用了。
雖然她從來沒有行使過自己的權利,也沒有掌控過什麼,但是如果現在離婚分財產,顯然對自己是非常有利的。
陸殿卿用異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很不錯。”
林望舒斜他一眼:“這是什麼眼神?”
陸殿卿淡淡地道:“目前局勢對你很好。”
林望舒:“憑我自己,那些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隻是登記在她名下而已,利用她一下而已,她一分錢都碰不到,萬一真出事,可能她還得擔責任。而且雷正德看到她真要搶錢,她名下的那些會馬上空殼,他有的是手段來應對。
在下海浪潮中成長起來的雷正德麵前,她幾乎手無縛雞之力,所以她必須要一個強有力的助力。
陸殿卿明白她的意思:“我明白,過兩天律師會找上你,根據你的情況詳細研究分析。這位律師的背景,正好可以幫你處理這種情況,我再另外派出一個有這方麵經驗的秘書來協助你。”
林望舒輕出了口氣:“看來你還是很認真想幫我,這我就放心了。”
陸殿卿語氣中便有著淡淡的嘲諷:“你以為我騙你?”
林望舒:“我當然相信你是言而有信的人,隻不過雷正德到底是你發小嘛。”
他這樣的人,如果是平時,是萬萬做不出對不起發小的事的。
現在估計是真被自己逼到那個份上了。
她以為自己說了這個,陸殿卿會反駁一些什麼,比如說我現在哪還能顧這個之類的…不過並沒有,他沒說話。
這讓林望舒心裡有些不踏實,忍不住側首打量了他好幾眼。
可惜車廂內光線晦暗,她看不清楚,於是她就給他打預防針:“陸殿卿,你要明白,你現在和他已經做不成發小了,你沒法顧念兄弟情義了。如果他知道了,他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你。”
陸殿卿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抿唇不言。
林望舒看了一眼前麵的保鏢和司機,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誰知道他卻一直不說話,車廂內格外沉默,這讓林望舒有些無奈。
陸殿卿淡聲道:“想說什麼?”
他既然問了,她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反正她這麼上了他的車,在他司機和保鏢那裡,估計已經很不對勁了。
再說他都沒避諱司機保鏢,她怕什麼?
於是她咬咬牙,終於道:“我說過了,你已經和你發小的妻子上床了,你也不是什麼清風朗月的正人君子了,隻能和我同流合汙了。”
說完這個,她自己也有點臉紅,畢竟當著外人的麵。
誰知道,陸殿卿卻反問道:“和你同流合汙做什麼?”
林望舒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問,隻好歎道:“當然是當奸夫□□,再謀取他的財產!”
陸殿卿:“林望舒。”
林望舒有些驚訝,他語氣變得無比嚴肅認真。
她疑惑地看著他:“嗯?你又要給我說教什麼?”
陸殿卿卻是商量的口氣:“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錢都可以,隻要你放棄你的計劃。”
林望舒幾乎震驚了,她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終於道:“多少錢都可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知道雷正德的資產有多少嗎,你知道我的野心。”
雷正德的財產也是很大一筆錢了,而他為了他們偉大的兄弟情,他願意自掏腰包?
雖然他作為華工的創始人,名下資產是雷正德望塵莫及的,但是她依然無法理解。
林望舒狐疑地道:“如果說雷正德是你爸私生子,我倒是能想通……”
陸殿卿頓時蹙眉,斥道:“你胡說什麼。”
林望舒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忙道:“我就開個玩笑而已嘛。”
陸殿卿聲音恢複平靜:“你不想的話,就算了,就按照原計劃吧。”
林望舒點頭,之後解釋道:“我就想要雷正德的財產,我對你的錢沒興趣。”
她說完這話後,頓時感覺車內空氣好像冷了幾分。
她疑惑地看了眼陸殿卿,他一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她隻好不說什麼了,開始覺得他性格古怪。
其實她並不想得罪他,也不想和他糾纏什麼,隻想用完拍拍屁股走人。
正胡思亂想著,她突然發現這路線不對:“你這是帶我去哪兒?”
陸殿卿聲線平淡:“去當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