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沉默了很久,才歎了聲:“其實你說得對,我何必呢,他說什麼不好聽的,我就當他在汪汪汪就行了,我乾嘛和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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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在學校的交接工作徹底結束了,在告彆學校之前,她也和以前認識的各路朋友告彆了,還特意去看了席銘教授,席銘教授是物理係的一位老教授了,之前也幫過林望舒許多。
林望舒過去的時候,席銘教授有些驚訝,他看著她,仿佛不明白她怎麼會過來。
林望舒覺得怪怪的:“席教授,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席銘教授忙搖頭,之後才問起來林望舒的打算。
對於席教授,她倒是沒什麼好隱瞞的,她說起自己打算去國外留學,席銘教授一聽這個,眼睛倒是亮了,很積極地推薦她學習物理:“我可以給你寫推薦信,我有朋友在國外當名校教授,我認識好幾個,放心好了,你如果想,獎學金都沒問題!”
林望舒卻沒什麼興致,據說物理學最容易做出成果的年紀其實是三十多歲,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可能了,現在趁著自己有些閱曆,學經濟學金融學什麼的也不錯。
席銘教授顯然有些失望,不過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這其間雷正德來找過她兩次,她沒搭理,法院已經通知他了,這讓他氣急敗壞。
他甚至找到了孟綢家裡,追著不放。
她無奈,不想因為這個給孟綢帶來影響,隻好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最近她二哥出獄了,出獄後,先找了一份工地乾活的臨時工慢慢乾著。
做了幾年牢,她二哥性子踏實了很多,也懂事了,這讓她欣慰。
大哥現在去做白案,工資並不高,不過還算順利,聽那意思那家店生意興隆,下個月開始就能有提成了,他最近提高也很快。
家裡的事,眼看著各有各的歸宿,一切都上了正軌。
她現在隻是揪心著自己能不能順利去國外讀書的事,等著學校給最後的結果了。
獎學金自然是不指望了,不過她可以從雷正德那裡分到錢。
分不到的話,依她手頭的積蓄,估計難,那樣隻能打工了,會很辛苦。
不過辛苦一些也沒什麼,到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怎麼都值得,會比現在多一些希望。
她現在也就三十二歲,一切都來得及。
葉均秋找過她兩次,她拒絕了。
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年輕大學講師,未來前途一定很好,她並不想染指,也不想耽誤彆人的前途。
不過這讓她對著鏡子照了好幾次,她很有些姿色,還能吸引葉均秋這樣的優質小夥子,她好好提高自己的其它方麵,將來還是大有希望,一時信心倍增。
她開始覺得自己一切剛開始,她還可以有美好的人生。
在這種還不錯的心情下,林望舒收拾了行囊,就準備離開,她想出去散散心,想讓自己輕鬆一些。
臨走前,曾秘書卻給她打電話,說起調查到的一些信息,問她要不要看。
她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和曾秘書見了麵,了解了下情況。
果然不出她所料,雷正德外麵傍家兒的孩子不是雷正德的,是那個女人和彆人生的,賴到雷正德頭上而已。
曾秘書:“這位孫小姐好像懷孕過兩次,都流產了,具體是誰的不知道。”
林望舒點頭。
她大概能猜到,雷正德的精子弱,不能讓女人真正懷孕生孩子,她曾經生化過一次,這還算是幸運的,隻是生化,對身體影響不大。
曾秘書又提起她的案子,了解了情況,還問她需要查彆的什麼嗎,殷勤恭敬。
林望舒想起那讓人糟心的陸殿卿,歎了口氣。
無論怎麼樣,他都實打實地在幫自己,並沒有一氣之下不管了。
她原本的那些火氣,現在也消得差不多了。
當下告彆了曾秘書後,她也就提起行囊,乘坐公交車過去火車站,誰知道沒走多遠,恰好看到華工的辦公大廈。
這幾年北京城陸續起了高樓,不過在這最繁華的商圈裡,華工就是地標式建築。
她看著陽光下閃閃發光的藍色落地玻璃,心裡一動,便下車了。
其實一切都是臨時起意,下車後,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找他。
最後她磨蹭著到了路邊的電話亭,給陸殿卿的手持電話打了一個,卻沒人接。
她又猶豫了下,到底是走進了華工。
華工的大廳深闊寬敞,裝修豪華,她進去後,找了前台問起來,隻說自己公司有些業務往來,想見見陸殿卿。
那前台聽著,客氣禮貌,笑著說可以登記下。
林望舒心裡明白對方意思,這麼貿然來找,是不可能見到的,她也就不說什麼了。
誰知道也是巧了,恰好這個時候,遠處電梯開了,一行人從電梯裡走出來。
林望舒下意識看過去,就見光可鑒人的地板上,陸殿卿在幾個人的擁簇下走出來,看著貴氣穩重,神情很是疏淡,正微微側首吩咐著身邊的人什麼事。
旁邊擁簇著的幾個,都紛紛點頭,言語恭敬的樣子。
林望舒看著那一行人,男的西裝革履,女的也都打扮精致,光鮮靚麗到讓人不敢直視,和她往常學校辦公室的氣氛完全不一樣。
在這種場合,陸殿卿是那個高高在上讓人俯首聽命的人。
前台小姐看到這情景,看了一眼林望舒。
林望舒微側了下身,背對著那行人,對前台小姐搖了搖頭,之後匆忙走出了大樓。
陸殿卿走出電梯後,本來正和幾個屬下說話,商量著剛才的會議內容,說話間,他眼角餘光看到那邊一道身影,隱約有些熟悉,下意識看過去,卻並沒看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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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隨便買了一張票,也不拘去哪兒,反正離開這個地方,隨便轉轉。
她走走停停的,到了一個地方就痛快吃吃玩玩,之後繼續往前走,就這麼玩了七八天,最後走到了九江。
到了九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當天爬廬山是不可能了,便乾脆先休息一晚,找了一家叫東風旅社的,四人間才兩塊錢一個人,林望舒乾脆地出了八塊錢,直接包了一間房,圖個清靜。
她隨便吃了晚飯,問了問服務員,打聽了廬山的路線,知道有過去山下的公交車,爬上去後還可以看看廬山電影院的電影《廬山之戀》,她倒是有些期待。
看看時候不早了,便先進了房間準備休息,養精蓄銳,明天一早要起。
這房子窗戶有些漏風,江風隻往裡麵灌,現在入了秋,濕冷濕冷的,林望舒隻好把另一張床的被子拿過來,兩床被子摞在一起把自己裹著,這樣倒是舒服多了。
隻是外麵好像有腳步聲,還有嘈雜的聲音,聽上去來了不少客人,她無奈,隻好蒙著被子,努力睡去,誰知道這時候就聽到外麵敲門聲。
她疑惑:“誰?”
門外卻沒聲音。
她便心中生疑,也有些害怕了:“什麼人,不說話我可喊人了?”
這旅社比較簡陋,她單身一人也怕出事。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低低地道:“是我。”
林望舒一驚,簡直不敢相信:“你?”
這竟然是陸殿卿的聲音。
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這裡距離北京已經很遠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陸殿卿沉聲命令道:“林望舒,開門。”
林望舒略猶豫了下,還是抽開了插銷。
門開了,門外的陸殿卿一身凝重沉鬱,眸底泛著紅血絲,一臉沒休息好的樣子,他視線快速地打量過她全身,之後才推著她進門,關門,上了插銷。
猝不及防,林望舒有些驚訝:“你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