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大膽出乎謝重姒意料,她切割繩索的動作放慢,然後停手。將粗繩維持在一個她能掙脫,但仍束在手上的毀壞程度。
秦風說完這句話,就挺著肚子走了出屋。
謝重姒能聽到秦晉的粗喘。
她暗罵了句,低著頭,像是嚇傻了,不動彈。
秦晉那雙蹭了泥的靴子停在她麵前,他是真沒想到,死前還有這等豔福,倒也不急了,想細細品嘗。無論是少女垂死掙紮,還是沉默不語,都讓他興奮不已。
“……秦公子,算我求你。”謝重姒啜泣般道,“你們能放了葉竹嗎?她、她是無辜的,留我一個就醒了呀。”
軟糯的音,不知怎得刺激到了秦晉,他扯著謝重姒,將她甩進落了層灰、泛著黴味的床榻,邊扯她衣襟,邊開始解自個兒的腰帶,像是調戲獵物般道:“這麼姐妹情深,不如一會兒讓我也嘗嘗她的味道唄!”
就是不可能同意放葉竹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謝重姒垂眸,吐出幾個字。
附在她身上的秦晉,不可置信地頓住動作,然後才嚎啕一聲,捂住眼。
他的右眼上,插了塊薄如蟬翼的刀片,鮮血四溢。
隻剩下的那隻左眼裡,本該被捆住的謝重姒,上衣半敞。她倒也不在意,手中另一枚刀片,就要往秦晉脖子上劃。
秦晉顧不上衣帶解了、前門大開,退成了道殘影,好懸躲過那枚能要他命的殺刃。然後又暴怒起來,甚至壓住了疼痛,他狠狠扼住謝重姒的手腕,幾乎要折斷這不堪一折的腕骨,另一隻手掐著她的脖子,喝道:“找死!!”
“兩隻……”謝重姒呼吸不過來了,隻能無聲地唇語。
什麼兩隻?
突然,秦晉脖頸一涼,什麼東西噴湧而出,滋啦作響,像是泄了氣的皮筏——等看到爛絮中的血跡時,才反應過來,這是他自己的血,是他脖子被割開大口的血。
兩隻是指……謝重姒有兩隻手。一隻被扼住了,還有另一隻呢。
秦晉本就瘦削,那張臉長得嶙峋多磨難,臨死前更是猶如索命惡鬼。
這是她這輩子,殺的第一個人。
等伏在她身上的人,
終於僵硬不動了,謝重姒才費勁地將手腕扯出。手骨生疼,怕是斷了。
她踉蹌地推開秦晉下床,好在外頭人以為她隻是掙紮不從,秦晉才發狠怒吼,沒料想一個大男人,會折在她這身無寸鐵的小丫頭身上。
沒人察覺異樣上前。
謝重姒拿著僅剩的一枚刀片,單手割著葉竹身上繩索。
葉竹還沒醒,軟泥般搖晃,謝重姒使不上力,手都快磨出血,繩子才割了一半。
還差點……
她至少有小半個時辰,應該能搖醒葉竹,再做準備。
忽然,門外有腳步快走,然後房門被猛地推開。秦風喊道:“晉兒,彆磨蹭了,有人來了!你快收拾……”
不遠處隱約有馬嘯啼聲,兵戈鏗鏘。深夜裡,至少有兩支軍隊,在靠近這座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