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一本正經的說:“我已經有小八這個小弟弟了呀,要是再來個小妹妹,這樣弟弟妹妹不就都有了!”
兩口子聽得會心一笑,可俆章心裡頭卻清楚,父母心中更加傾向於再要個兒子,雖然父母也很喜歡女兒,可女兒將來勢必是要家人的,將來便是夫家的人,兒子則能夠繁衍子嗣,替徐家開枝散葉,將來還能幫襯著俆章。
重男輕女,時代的普遍現象,徐家也不能免俗。
俆章岔開話題,問洪氏:“阿娘,今年豆腐乳作坊那邊的利潤有多少?”
洪氏管著家裡的財政大權,這事兒自然要問她。
“今年咱們許掌櫃的攏共派人來提了五次貨,年前三次,年後兩次,而且年後著兩次提的貨量大,結算了的時候咱們家攏共得了五百七十八兩的純利,婆婆預計著明年許掌櫃那邊拿的貨量可能更多,便把七十八兩存到了作坊的賬上,拿出五百兩來咱們幾家分了,我們家得了一百五十兩呢!”
洪氏很是高興,今年的一百五十兩,再加上去年的一百一十五兩,還有田地裡頭的產出,徐青山偶爾接活掙得的銀錢,加起來距離三百兩已經不遠了。
而且明年的量增多,利潤肯定也會增加,洪氏的娘家那邊也因為給徐家的豆腐乳作坊供貨掙了不少錢,娘家夫家都有了盼頭,洪氏是打心底裡頭高興,臉上的笑容彆提有多燦爛了。
在家呆了半個多月不到,俆章便又要動身了,這次是去府城金陵,府試雖在四月,可報名卻得提前去,同行的還有傅秀才和一個隔壁村的同窗,同樣過了縣試,不過排名稍稍靠後。
臨行前,洪氏千叮嚀萬囑咐俆章路上要小心,去了金陵要一切都聽傅秀才的,不要自己亂走之類的,給了俆章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外加七八兩的碎銀,幾十文銅錢,叮囑俆章分開放著,不要都放在一塊兒,也不要在外邊隨意漏財之類的話。
俆章隻能像個刻錄機似的不斷點頭答應,說:“一路有先生在照應著,還有四哥陪著,四哥可是跟著盛家的武師教頭學了大半年的武藝了,功夫厲害著呢,阿娘就放心吧!”
“成成成,才說你幾句就嫌阿娘囉嗦了!”洪氏替俆章把包袱綁好,又叮囑道:“如今雖然已經入了春,可難免還會有倒春寒,包袱裡頭我放了兩件護膝,若是冷了,要記得拿出來用。”
“知道了!”俆章接過包袱,衝著洪氏拱手一拜:“阿娘,兒子走了!”
院子裡頭,徐文也背了個包袱,背後還綁著兩根長條狀的物什,用粗布包裹著。
徐青山送著兄弟倆到了傅秀才家,和傅秀才寒暄了幾句,又叮囑了俆章和徐文定要聽傅秀才的話,這才離開。
兩刻鐘後,俆章和徐文便坐上了傅秀才家的牛車,順著大路出了大灣村。
雖是牛車,可卻並非是徐家那種敞篷的板車,而是有頂有車廂的車駕,雖然不大,擠一擠卻也足夠坐四五個人的了。
俆章與一位叫做甘華的同窗和傅秀才一起坐在車廂裡頭,傅秀才的貼身小廝負責趕車,徐文和趕車的小廝一塊兒坐在車前。
到了宥陽,一行人便在碼頭上了貨船,搭著貨船一路順著江水而下,往金陵而去。
到了船上,放下包袱,徐文掀開外邊包裹的粗布,徐文這才看清楚裡頭的東西是什麼。
兩隻木頭做成的鐧,四棱無刃,表麵還刷了一層桐油,瞧上去很是細膩有光澤,分量頗沉,一隻約有七八斤。
徐文見俆章拿著木鐧,便說道:“這是臨行前三叔給的,你我一人一隻,是三叔特意尋摸來上好的青岡木仿著家裡的那隻做成的,用特殊的藥水浸泡過,堅硬沉重,刀劍難斷,三叔說如今雖然天下太平,但拿著以備不時之需總沒有壞處。”
兒行千裡母擔憂,可擔憂的又何止是母親,父親,還有祖父,祖母,一大家子人都擔憂,父愛如山,也許不如母愛那般細膩,那般無微不至,卻也同樣溫暖,讓人迷戀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