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徐章問。
王破敵道:“公子放心,方才壽安堂那邊來人說了,翠蓮姐姐都弄好了,就等公子和六姑娘下學了回去呢!”
明蘭有些不明就裡,徐章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柔聲笑道:“六妹妹不是惦記著禮物麼?如今禮物就在壽安堂放著,六妹妹可要隨我一道去瞧瞧呀?”
明蘭立時點頭如搗蒜,急聲道:“自然要去!”
徐章又對著明蘭的貼身女使吩咐道:“小桃,你去衛小娘院裡說一聲,就說今日六姑娘跟我一道去壽安堂用午膳!”
翻了年,明蘭就七歲了,可小桃才六歲,長得比明蘭還有瘦小,性子憨憨的,也很是可愛。
“奴婢知道了。”
小桃雖然年紀小,但來盛家也有一兩年了,而且經常和明蘭一道在壽安堂,學塾還有衛小娘院裡來回,也不至於找不著路。
似是對未知禮物的期待,明蘭這小丫頭有些迫不及待了,走的極快,那對不及徐章一半的小短腿竟邁的飛快,走出了風一般的速度,一路小跑著拽著徐章往前。
壽安堂裡,老太太正端坐在羅漢床上,手裡頭捧著本道經,瞧著正入神。
房嬤嬤站在邊上,目光卻時不時總往外瞟。
老太太目光動都沒動,淡淡的道:“行了,你個老貨就彆瞧了,到了時辰自然會來的。”
房嬤嬤笑著道:“老奴這不是擔心先生拖堂,章公子回來晚了嘛!”
老太太合上道經,搖了搖頭,看著房嬤嬤,有些無奈的說道:“也不知那小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般上心。”
房嬤嬤接過老太太手中的道經,擺到一邊放好,說道:“章公子懂事乖巧,又會逗人開心,老奴是喜歡的緊,難道老太太不喜歡?”
老太太幽幽一歎,神色有些唏噓:“就是太懂事兒,太成熟了些,他今年才十三呀!”
房嬤嬤卻笑著道:“老話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章公子家脫離了金陵徐家,上無宗族庇佑,下無姻親可以提攜,隻能靠著自己,自然要比尋常官宦人家的孩子要成熟些,依老奴看,這可不是什麼壞事兒。”
老太太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的我都知道,隻是他一個才十三歲的孩子,肩上卻要挑著這麼重的擔子,我有些擔心。”
緊接著卻又搖了搖頭,抿著薄唇自嘲道:“古人說的杞人憂天,怕便是我現在的樣子吧!”
房嬤嬤忙上前安慰道:“老太太關心表公子,乃是人之常情,依老奴看,這可不是什麼杞人憂天,而是舐犢情深呢!”
“七老太爺的子嗣裡頭,就章表公子這麼一個有天分的,年紀輕輕便中了秀才,自己又肯勤奮用功,便是如今的侯府嫡脈的那些子侄之中,也沒聽說哪位公子能有章公子這般天資和勤奮的。”
“雖說如今咱們和侯府那邊沒了來往,可您終究是老侯爺的血脈,如今對章公子上心些,自是理所應當的。”
老太太雖說早年因著盛紘的親事和勇毅侯府鬨翻了,雙方自此不再往來,可老太太這麼重情重義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對徐家絲毫都不掛念呢?
不過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罷了。
而且偌大的盛家之中,無一個是老太太的血脈,老太太素來過得孤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徐章,給原本孤寂的老年生活平添了些許色彩,而且徐章的出色和勤奮也讓老太太對這個後輩頗為滿意。
半年多的相處下來,不隻是老太太,就連壽安堂裡的女使婆子們,都已經習慣了俆章這位表公子每日中午來壽安堂陪老太太一起用飯說話,逗老太太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