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房嬤嬤心裡頭也跟著著急。
卻見徐章麵色不便,施然起身,走至堂中給老太太行禮謝罪道:“姑祖母,且聽孫兒一言!”
老太太隻冷冷的看著徐章,一言未發。
徐章徐徐解釋道:“孫兒此舉,絕無他意,還請姑祖母明鑒,而且這鋪子也不是家中產業,而是孫兒閒暇之餘置下的,隻為能夠添些進項,手裡頭多謝花銷的銀錢,如今鋪子的管事是翠荷和翠蓮兩位姑娘。”
“這三成股息,是孫兒對姑祖母的孝敬,這俗話說得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姑祖母對孫兒的恩德,比天高,比海深,若非因為姑祖母之故,隻怕孫兒如今還在宥陽埋頭讀書呢,哪裡能來揚州,有權夫子這等名師教導,有二表舅這般前輩指點。
姑祖母對孫兒,對徐家,有再造之恩!”
“姑祖母性情高潔,目下無塵,可這三成的股息並非是什麼不義之財,而是翠荷和翠蓮兩位姑娘苦心經營所致,若是沒有姑祖母的悉心教導,她們倆又哪裡能有如今的本事。”
“什麼話都讓你給說儘了!”盛老太太的麵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徐章趁熱打鐵的說道:“姑祖母,這些年來若不是因著您老人家,宥陽的盛大表舅又焉會對我徐家如此拂照,阿爹阿娘和大表舅合夥開酒樓一事,姑祖母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盛老太太點了點頭:“此事維兒早就來信說了。”
徐章道:“不瞞姑祖母,其實孫兒將這三成股息分給姑祖母,除了是做孫兒的對姑祖母的孝敬之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另一層意思?且說來聽聽!”盛老太太眉梢一挑,豎起了耳朵。
徐章朗聲道:“孫兒此舉,也是為了借助姑祖母和盛家的名號,省去許多麻煩。”
“財帛動人心,雖隻是一家小小的鹵味鋪子,但若是生意興隆的話,難免不會引來眼熱之人的覬覦,孫兒無權無勢的,便隻能借著姑祖母和二表舅的名頭來威懾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孫兒隻想安安靜靜的讀書,規規矩矩的賺錢,攢些私房錢。
孫兒日後不論是娶妻生子,還是入仕為官,都免不了要花費銀錢,這間小鋪子的收益尚可,每月都能有幾十貫的純利,一年下來,怎麼也有幾百貫。
三成的股息一年下來也有百多貫,姑祖母嫁妝豐厚,自然看不上這點小錢,可於孫兒而言,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若是沒有姑祖母和二表舅的庇佑,一年幾百貫的純利,孫兒又如何能夠守得住!姑祖母若是不收,孫兒日後怕是都沒臉在揚州待下去了。”
“還望姑祖母垂憐,收下這股息!”徐章施然行禮,十分誠懇真摯的道。
說話間,躬身抬頭看著老太太,那目光就跟受了欺負的小姑娘似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老太太幽幽一歎,白了徐章一眼:“罷罷罷!依你便是。”
徐章臉色再變,恰似剩下六月的天,先前還是大雨綿綿,頃刻間烏雲散去,變成了豔陽高照,笑容滿麵。
“多謝姑祖母!”
徐章喜滋滋的朗聲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