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顧家二郎,一個盛家二郎,又不打不相識,我瞧著你們倆倒是挺有緣分的。”徐章打量著兩人,開玩笑說道。
顧二點了點頭,想起昨日在盛家的行事,頗帶著幾分歉意說道:“我與長柏一見如故,確實是不打不相識。”
說著便端起酒杯,又道:“昨日之事,非我本意,實乃是受了袁家大哥所托,此番南下揚州,多虧了袁家大哥我才能隱匿行蹤,安然抵達江都,實在是不好推脫,卻沒有考慮到盛家的顏麵,是我的不是,顧二在這兒給兩位兄弟賠罪了!”
說罷便舉杯一飲而儘。
長柏道:“既已經說清楚了,那就揭過便是,此事大家都莫要再提。”
“都莫要再提!”長柏都釋然了,俆章自不會再糾結。
三人又複舉杯對飲,臉上都露出笑容。
少年意氣,最是容易投契。
不一會兒,小二便陸續上菜,直至擺滿了一大桌香氣四溢的菜肴。
“我來揚州也有幾日了,唯獨對這間酒樓的菜式情有獨鐘!”顧二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一應菜肴,有些感慨似的說道。
“我自幼在東京長大,也算是吃遍了東京城裡頭大大小小的酒樓食肆,原本以為樊樓便是這世上最頂尖的酒樓了,未曾想在這江南之地,竟然還有這麼一家得味樓,在菜品上便是樊樓也要略遜一籌呀!”
“樊樓之名,天下皆知,我等雖偏居揚州,卻也早有耳聞。”長柏這話可不是恭維之語,汴京樊樓,說是舉世聞名有些誇張,但在這些世家豪族,官宦人家的圈子裡頭,確實素有盛名。
“是呀,隻是可惜卻一直未曾親眼見過。”徐章也曾聽老太太說起過樊樓。
“這有何難!”顧二大手一揮,豪氣乾雲的道:“待日後等你們去了東京,我便在樊樓設宴,給你們接風洗塵。”
三人喝酒吃菜,相談甚歡,觥籌交錯,一直到未時末刻才堪堪結束。
酒足飯飽之後,三人興致未消,顧二又提議不如一道坐船遊江,讓兩位東道主帶著他好好的欣賞一下揚州的景色,二人興然應允。
到了江都碼頭,顧二的小廝直接將眾人帶到一艘樓船之上。
兩人這才得知,原來顧二這家夥老早就安排好了行程,連船都預備好了,瞧著是早就算好了的。
三人登上樓船,徑直上了頂層,而今已至隆冬,江風寒冷,可配上明媚的陽光,雖不似夏日那般涼爽,卻另有一番彆樣風味。
樓船駛離碼頭,三人一邊說話,一邊賞景,倒也頗為快意,三個小廝侯在一旁,也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日頭漸漸偏西,江都碼頭也越來越遠,大船駛向江心,順著江水緩緩而行。
三人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便進了船艙,要了幾壺酒,幾樣果蔬,外頭台上有位年輕貌美的小娘子,懷中抱著琵琶,唱著晏同殊的詞,還有樂人們以各種絲竹管弦為伴,環境清幽,窗外怡人江景如畫,頗具意趣。
三人舉杯對飲。
長柏說道:“家父曾在冤獄裡頭救過一位老安人,他兒子莊學究是位大儒,眼下就在東京城裡,家父回京之事已然定下,二郎既也在東京,何不與我二人同窗,日後一並科考!”
顧二搖了搖頭笑道:“我家行伍出身,我這性子也不耐煩,隻怕是靜不下心來讀書科考。”
徐章說道:“讀書卻未必一定要科考,二郎家中既是行伍出身,日後定然是要領兵打仗的,為將者若一味勇武,難免會落了下乘,二郎既有收複邊疆之誌,又焉能不讀書呢?”
顧二被說的一愣,有些驚訝的看著徐章,舉杯說道:“此言大善!當浮一大白。”
三人再度舉杯。
卻在此時,外間忽然傳來一聲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