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今年也十七了吧?”盛紘話音一轉,忽然問道。
徐章點了點頭:“待到八月,便是生辰!”
意思就是等到八月就滿十七了。
聽到這個的問題,徐章的心思卻也跟著動了起來。
盛紘特意把自己叫過來,絕不會隻是問一問他打算何去何從這麼簡單。
問年紀!難道是要說親事?
盛紘也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口,放下茶碗,才又說道:“謹言的年紀也不小了,不知表弟和表弟妹可有替謹言說親的打算?”
果然!
徐章眸光微閃,絲毫不覺得意外,以盛紘的性子,見他中了進士,自然要進行一番拉攏,不論是先前說的西湖龍井還是現在。
“昔年束發之時,家父家母便早已催過外甥,隻是被外甥以科舉學業為重推脫了,便說等將來外甥中了進士後再張羅親事,待過些時日消息傳回宥陽,想必家父家母催促外甥的家書就要來了!”
徐章搖了搖頭,頗為無奈。
他剛中舉那會兒,登門打探消息,替人求親的媒婆便把徐家的門檻都快給踩破了,洪氏興高采烈的一家家對比,正挑選著,可惜最後卻被徐章給否了,說是自己還年輕,不妨再等幾年,正好也可以專心科舉。
洪氏雖有些不大樂意,但一想到自家兒子若是中了進士,日後定能娶到那些家世甚好的官宦人家的姑娘,說不定還能提攜提攜自家兒子,洪氏心裡頭僅有的一點點不樂意也隨即煙消雲散。
盛紘點頭道:“以謹言的年紀,婚姻大事確實也該開始張羅了!”
除非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否則的話,若是一直等到二十大幾才去說親,確實有些晚了。
盛紘的大女婿袁文紹便是因為拖到了二十多歲還沒找到合適的人家,這才隻能找一個家世稍差一些的華蘭。
雖然素有男低娶女高嫁的慣例,但以忠勤伯爵府的門第,又何必非要娶一個六品通判的女兒。
而且古代可沒有閃婚這一說,光是張羅著說親這個環節,就很有可能要花個幾年的功夫,兩家互相接觸了解,打聽查看男女雙方的品性之類的。
等到確定之後,才是問名納吉,找專業的人士合八字,挑選良辰吉日,再下聘定親什麼的。
若是講究一些的,光是這些環節都得走上大半年的功夫。
等到真正成親,還要更久。
昔日華蘭和袁文紹結親時,從兩家有意向互相接觸開始,一直到兩人成親,攏共花了兩年多的時間。
不過若是互相知根知底的話又不一樣,許多環節都能省去。
徐章又不蠢,盛紘特意把他叫了過來,又特意問起他的親事,顯然是存了心思。
“謹言覺得我家幾個女兒如何?”
徐章淡淡的道:“四妹妹才高貌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將來定是位不輸令薑先生的大家!”
令薑乃是謝道韞的字,謝道韞是東晉著名的女詩人、文學家,與漢代的班昭、蔡琰等齊名。
盛紘臉上露出笑容:“墨兒雖有幾分聰明,卻也有限,哪裡能和令薑先生相比!”
這話說的倒是謙虛,盛紘為人向來如此,說話從不說滿,這也是他在官場之上能夠如魚得水的原因之一。
“表舅過謙了!四妹妹的才學,就連莊學究也曾多有誇讚,小小年紀便寫出了好幾篇不錯的詩作,外甥可是佩服的緊呢!”徐章據實說道。
盛紘臉上笑容更甚,哪有做父母的不喜歡彆人誇自己子女的。
“那如兒和明兒呢?”
徐章道:“五妹妹天真爛漫,單純可愛,六妹妹······”
“明兒如何?”
徐章展顏一笑,說道:“六妹妹機敏聰慧,孝順乖巧!惹人憐愛!”
盛紘臉上笑容愈發燦爛,看著徐章的眼睛,問道:“若是我有意招謹言為婿,將女兒許配與你,不知謹言意下如何?”
徐章頓時嗖的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把盛紘嚇了一跳。
“表舅此言當真?不會是在與外甥說笑吧?”徐章一臉的急切,將信將疑卻又極為期待的問。
盛紘抬手輕捋下頜鼠須,笑臉盈盈,朗聲道:“自然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