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和明蘭的親事就這麼急匆匆的定了下來,兩家約定,待四年後明蘭及笄,二人再正式成親。
連日子都已經挑好了,就在四年後的六月十六日。
明蘭的生辰在二月,待四年之後及笄禮結束,便可著手準備親事了。
其實按道理來說,上頭的哥哥姐姐們都還沒有說親,怎麼也輪不到明蘭,可若隻是定親那也無妨,而且徐章和盛家本就是姻親關係,兩家提前為兒女們定下婚約,也在情理之中。
五月初六,徐章和許貞結伴王禮部左侍郎孫大人的府上送去了拜帖。
孫大人作為今科主考,依著慣例來說,便是今科一眾進士們的座師,拜謝座師之禮分屬應當,徐章其餘的同科們也早已陸陸續續的往孫大人的府上遞過帖子了。
可惜能夠得到孫大人接見的卻寥寥無幾,大多數的帖子都被退了回去。
退雖退了,但該送的還是要送,見與不見是孫大人的事情。
徐章和許貞二人雖早已從留京等待授官的同科們口中知道了此事,卻也同樣屁顛屁顛的將拜帖送去了孫大人府上。
次日上午,徐章和許貞提著各自挑選的禮物,結伴來到孫府門外。
徐章親自上前,敲響了孫家的大門。
“老伯!”開門的是個老漢,胡子銀白,臉上堆滿皺紋,徐章拱手便喊。
“是你?”不曾想這老漢竟然記得一麵之緣的徐章。
“敢問公子名諱?”老漢微微躬身拱手問道。
徐章照實報上自己和許貞的名諱。
旋即角門被從裡拉開,老漢側身引手道:“公子裡邊請!”
徐章頗為意外,許貞也有些奇怪,怎麼和同科們口中的劇情不太一樣。
二人被帶至門房處,另有個年輕的小廝引著他們一路穿行,至一處花廳,又有女使奉上茶湯,讓他們稍後片刻。
二人茶都才喝半盞,便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自花廳門口走了進來。
兩人趕忙放下手中茶碗,匆忙起身見禮。
“學生徐章(許貞),拜見大人!”
“無需多禮,都坐吧!”
那日在集英殿中,雙方已經照過麵了,不過沒有私下接觸過而已。
徐章和許貞對於孫大人這位座師自然不免多關注一下,至少把長相給記住了,見到了不至於認不出來。
而這位孫侍郎則是因為徐章的文章寫得極好,而且就連官家也誇讚不已,這才對徐章多留意了幾分。
至於許貞那就更不用說了,一甲探花,進士及第,一眾新科進士之中的佼佼者,若非是因為長得太過英俊,隻怕現如今已經被點做狀元了。
一甲三人之中,狀元王奉之已經快三十了,氣質雖然極佳,可稱一句老臘肉,可相貌卻尋常的緊。
榜眼言瞻年齡倒是隻比許貞略大一些,可卻是個圓臉胖子,肚皮不小,分量不輕。
嘉佑帝欽點許貞做探花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孫大人看上去四十不到的年紀,下頜蓄著一簇鼠須,身形瘦高,一雙眼睛甚是明亮:“你們可有表字?”
“學生表字謹言!”
“學生表字瀚林!”
徐章和許貞依次答道。
“翰林?翰林院的翰林?”孫大人問。
許貞道:“回大人,是浩瀚之瀚,林木之林!乃是先師所賜,取自學海無涯,浩瀚如煙,繁盛如林之意,希望學生能夠時刻保持敬畏之心,虛心向學。”
“看來尊師對瀚林寄予厚望啊!”孫大人說道,“瀚林能有如今的成就,也不枉尊師一番殷殷教導。”
許貞很是謙虛:“學生蹉跎二十餘載,而今僥幸得以中式,總算沒有辜負先師教誨。”
許貞口中的先師乃是為他啟蒙,收他為徒,並且資助他讀書的蒙師,是一位隱居在高郵的大儒,可惜卻病逝好些年了,去世之間病重隻是便寫信去了白鹿洞書院,舉薦許貞去那裡讀書。
許貞也很爭氣,沒叫他失望。
許貞的妻子黃氏,便是許貞這位先師的幼女。
孫侍郎目光挪到徐章身上,問道:“謹言?謹言慎行?這個表字和謹言的文章出入頗大呀!”孫侍郎的臉上帶著幾分笑容。
徐章微笑解釋道:“不瞞大人,昔日夫子為學生取字時便說學生文章鋒芒太露,希望學生以後能夠謹言慎行,藏刃於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