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三聲幾乎要化作一聲,隻見三道烏光瞬間便如流星一般激射而出。
箭矢入肉,三箭分彆射中瘦小漢子的脖子,胸膛和小腹。
箭矢之上所蘊含的龐大力量化作慣性,將瘦小漢子直接帶飛,倒飛出去六七尺的距離,然後仰麵栽倒在地,手中的熟銅棍也無力的掉落在地。
牛大力嘿嘿一笑,信步上前,一斧子砍下了瘦小漢子的腦袋,鮮血自瘦小漢子的脖頸處的斷口噴射而出,真如噴泉一樣,又濺了牛大力一身。
身上本就還沒乾的血跡又多出不少,濃濃的血腥味朝著四周彌漫而去,四近的護衛們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臉色蒼白的往後退了幾步。
再看此時院中諸般情形,但凡是死在牛大力雙斧之下的,基本上很難找到一具完整的屍體。
眾人看向牛大力的目光也變了,原先隻是敬重他的武藝,現在卻多了幾分畏懼,還有幾個但自小的,不自覺便往後退了好幾步,下意識就想和這殺神拉開距離。
牛大力卻好似沒有察覺到一樣,將兩把板斧彆在腰後,一手拎起那被他一斧子斬落的人頭,滿臉的絡腮胡子抖了抖,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大白牙。
似獻寶般的拎著人頭就去了徐章麵前。
“公子,這廝真厲害,屬下險些不是對手!”
看著這廝拎著腦袋笑臉盈盈獻寶似的模樣,周遭眾人又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徐章的臉頓時就黑了,一臉的嫌棄。
“拿開拿開!”
“你砍了他腦袋作甚?”徐章立馬偏過頭去,一臉嫌棄的連連擺手,示意牛大力趕緊把人頭拿開。
“砍了也就砍了,還那給我看,你這廝存心想惡心我是吧!”
在淮陰正在大半年,什麼樣淒慘的情形徐章沒見過,血淋淋的人頭雖然惡心人,卻也不至於讓徐章失態。
“嘿嘿嘿!”牛大力揉了揉腦袋,略有些尷尬的傻傻憨笑著。
一旁的眾人也頗為無語。
卻不想,一道寒光乍現。
“砰!”的一聲輕響。
是兵器交織的聲音。
一把刀刃處閃爍著湛藍微光的短刀在距離徐章的身體不足一尺的地方被磕飛。
握著短刀刀柄的那隻手,正是一身血汙的牛大力的。
刹那之間,院子裡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一眾護衛們看著那柄被磕飛的短刀,以及指在牛大力喉嚨前的黝黑鐵鐧,一時之間,腦子裡頭都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他們的護衛副統領,方才還如天殺星下凡一樣正在砍殺賊人的牛大力,竟然出手偷襲他們的主君徐章?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牛大力臉上的笑容已經係數消失,絡腮胡子擋著,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可那雙烏黑發亮的眼睛,此刻卻猶如雪山堅冰一樣散發著攝人的寒氣。
周遭的一眾護衛還沒回過神來。
徐章看著麵前神色大變的牛大力,麵容冷峻,無悲無喜,唯有目光之中,透著幾分惋惜。
“就在剛才,你和那使棍的賊人交手之時。”
牛大力皺著眉頭,心裡疑惑著自問:難道是自己的演技不夠?
“哪裡有破綻?”
徐章嘴角輕揚,手中鐵鐧翻轉,在牛大力的雙臂之上各自猛擊了一下。
哢嚓一聲。
眾人都能聽到清脆的骨頭斷裂之聲。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旋即麵容一寒,冰霜之色儘顯。
周遭的護衛漢子們已經反映了過來,三把長刀已然順勢架在了牛大力的脖子上頭。
一左一右一後,刀刃繞著脖子一整圈,隻要牛大力稍有掙紮,他們隻需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將牛大力斬於刀下。
“成王敗寇!”
“使我低估你了!”
“我輸得心服口服!”
牛大力低著腦袋,口中不住的感慨。
沒有拚死反抗,也沒有服毒自儘。
牛大力好似認命一般,仍由徐章的親衛們將其壓倒再低,用麻繩捆縛住手腳。
此時,院子外頭的廝殺聲仍未停止。
徐章抬手從一個親衛手中接過已經重新裝滿的箭筒,背到身後,左手拎著大弓,沉聲吩咐道:
“一隊留下,照顧傷員,看住他們,若有異動,不要猶豫,立殺無赦,其餘人隨我一道去外邊接應破敵他們!”
話音剛落,徐章就已經率先走了出去,除了被徐章點明留下的人之外,十多個護衛漢子也跟著動了,緊跟在徐章身後,往院外走去。
有幾個隻受了皮外傷的也在其中,院子裡頭剩下的,就隻有傷勢稍重一些,影響到行動的還有被徐章點名的一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