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許貞還在翰林院裡頭苦哈哈的做編修。
同在汴京,對於徐章的消息許貞自然知之甚詳,徐章剛剛升官那幾日,就被這廝拉去樊樓狠狠宰了一頓。
原本是打算把徐章給灌醉的,可誰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徐章這邊才喝的微醺,他自己就先醉倒了。
不過這廝的酒品還算不錯,醉酒之後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鬨出什麼笑話來。
不過行事倒是愈發放蕩不羈,借著酒意,乘興作了幾篇不錯的酸詩。
許貞是和言瞻還有王安一起過來的,都提著禮物。
徐章不禁有些懷疑,這家夥是不是上次在樊樓沒有得逞,這次特意帶了幫手過來,想找回場子,準備把自己給放倒。
對於言瞻和王安這兩位同年的狀元和榜眼,徐章自然不會陌生,畢竟是同年,又有許貞從中牽線搭橋,去年徐章做起居郎的時候,四人之間就多有來往。
時常一有閒暇四人便聚在一塊兒吃酒小敘,或是談論詩詞歌賦,文章樂理,或是談論朝政局勢,抒發各自的見解,交流心得,日積月累下來,也有了不小的交情。
當初徐章被官家欽點去淮南賑災,許貞和言瞻王安還替他擔心。
不想徐章到了淮南之後,捷報連連,回到了東京之後又立馬得了封賞,連升三級,已經走在他們四人的最前邊。
便是新科狀元王安王奉之,如今也不過隻是個翰林院修撰,從六品銜而已。
從六品之上還有正六品,從五品,然後才是俆章現在的正五品。
如今再見,三人心中不約而同生出頗多感觸。
徐章將三人迎進府裡,長柏幫著領人入內暫坐,盛紘在廳內幫忙接待。
沒一會兒,楊侍郎和孫侍郎也都帶著家眷來了,徐章親自相迎,將人送入正堂。
客人雖然不算多,但還是男女分席而坐,擔心洪氏應付不來這種場麵,盛紘便把王大娘子拉了過來幫徐章撐場麵。
看到楊啟平和孫原兩位正三品的朝廷大員,便是盛紘也有些緊張,雖然二人都沒什麼架子,但有他們在,許貞的如意算盤便落了空。
一眾賓客先是在徐章的新宅裡頭各處參觀了一陣,然後各自尋了地方,或是幾年輕人聚在一塊填詩作詞,
或是幾個婦人端坐在一塊吃些冷酒熱茶,信口閒談,說些家長裡短,兒女瑣事。
至於楊啟平和孫原,則由盛紘出麵親自陪著,吃茶說話,不論是詩詞歌賦,還是朝堂局勢,亦或者是治理地方,盛紘都能應對的從善如流,叫兩個當朝侍郎挑不出半點錯處。
連帶著對盛紘也改觀了不少,話語間多了幾分親近。
盛紘雖然為人圓滑,善於交際,但在地方施政多年,輾轉各地,能一路升遷至今,除了打點得當,左右逢源之外,也是個真正有能力的。
楊啟平性子和孫原相仿,因此在一番交談之下,自然便對盛紘有所改觀。
盛紘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他為人圓滑,深諳為官之道,言語間了無痕跡,絲毫不顯刻意。
待到午時,宴席正式開始。
來的人並不多,男賓隻坐了一桌,女賓那邊也隻得一桌。
男賓這邊,因著孫楊兩位老大人在,許貞、言瞻和王安三人都覺得極為遺憾,沒能如起初說好的那般,狠狠的把徐章灌上一頓。
······
喬遷之宴後,徐章便立即走馬上任,先是去了兵部報道。
然後去禮部領了新的公服、朝服之後,最後才去了殿前司。
兵部員外郎其實並沒有什麼差事。
如今四海升平,北方安定,契丹和西夏也未掀起戰事,隻在各地偶爾有些江湖人士,行事不講規矩,隻憑心意,觸犯律法之後,便隻能遁入山林,聚攏人馬,豎起大旗,乾起了劫道剪徑,殺人越貨的勾當。
還美其名曰劫富濟貧,替天行道。
不過各地皆有指揮營坐鎮,負責的主要就是協助州縣衙門剿滅境內賊匪。
各地指揮營雖多,但真正熱衷於剿滅賊寇盜匪的卻極少。
一則是賊人占據山林,不好尋覓,二則是一旦出兵,花費頗大,而且那些綠林也不全都是酒囊飯袋,若是出兵剿滅,難免會損兵折將。
若是勝了還則罷了,可若是敗了,說不定連身上的官都給丟了。
兵部就是兩個衙門之間聯係的紐帶和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