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徐章同樣沒忘記囑咐顧二叫他告知漕幫的幫眾。
傍晚時分,顧二垂頭喪氣來到梨園。
徐章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縱使是已經撒下了天羅地網,可曼娘是昨夜淩晨時分跑的,要麼就是還躲在城裡,要麼就是今日一大清早城門一開就出了城。
徐章隻能說已經儘力拜托人幫忙尋找了,叫顧二也彆太悲觀了,又說曼娘一個女人,還帶著個小孩子,便是喬裝打扮了,在人群之中也極為顯眼,不是那麼容易躲藏的。
顧二還是唉聲歎氣,神情依舊萎靡。
甚至還準備拉著徐章喝酒,借酒消愁,被徐章給嗬斥了一頓。
夜裡,戌時二刻左右,忽然傳來了消息。
是皇城司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他們在陳留縣境內一處官道上,截下了一對神似畫像上男女的夫妻,那對夫妻還帶著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隻不過被打扮成了小女孩兒,那對男女也經過了刻意打扮,年紀看上去都要比畫像上的顯老,架著一輛馬車。
若非是皇城司的兄弟眼睛毒辣,隻怕還未必能夠看出他們的異常。
顧二哪裡還能坐得住,當即便拉著徐章要打馬出城去看。
徐章拗不過他,取了牌子,叫上皇城司的兄弟,便和顧二一道驅馬自西南方向的戴樓門出了城,好在月朗星稀,還算明亮,看得清道路。
幾人快馬加鞭,半個時辰便跑了近二十裡路,終於在亥時三刻左右,在官道上堵到了正在往東京城方向趕的皇城司隊伍。
“籲!”
“皇城司辦差,閒雜人等讓開!”
夜色昏暗,看不清來人,領頭的校尉厲聲高喝,馬車四周的騎士們,皆以將手搭在了刀柄之上,隻待校尉一聲令下。
好在有皇城司的兄弟帶路,雙方對了暗號,眾人這才放下戒備。
校尉告訴二人,那對夫妻已經被控製起來,和那個小孩子一起都在馬車上。
顧二哪裡還站得住的,和領頭的校尉拱手一禮,當即便翻身下馬,就衝到了那架馬車邊上。
車簾被掀開,隻見一中等身材,一身甲胄的軍漢率先鑽了出來。
仔細一看,那軍漢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兩三歲模樣的女童。
石頭舉著火把,看到軍漢手中的‘女童’,顧二就激動的喊了聲“昌兒!”
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聲脆生生的“爹爹!”,隨即便是一陣嗷嗷大哭。
小童才兩三歲模樣,不論是身形還是聲音,都是雌雄難辨的年紀,除非是脫下褲子,仔細的檢查過,否則的話,誰能想到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女童,竟然是男孩兒裝扮而成的。
顧二迫不及待的從軍漢手中將自家兒子抱了過去,臉上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來。
小昌哥兒口中不斷喊著爹爹,抱著顧二的脖子就不肯撒手了,嗷嗷大哭也變成了低聲啜泣,時不時便喊一聲爹爹。
顧二則趕緊輕輕的在小昌哥兒的背後拍擊著,柔聲安撫著他的情緒。
懷中的昌兒低聲啜泣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轉過身子,伸手指著馬車車廂,脆生生的說道:“爹爹,阿娘在車裡!阿娘在車裡!”
聽到這話,顧二的眼神一邊,漆黑的眸子之中閃過一道厲芒。
昌兒卻又轉身指著方才抱著他的那個軍漢說:“他們欺負阿娘,爹爹,他們壞!”
小小的年紀,哪裡分的清楚善惡,隻知道自家阿娘和舅舅都被這些人捆了起來,還堵住了嘴巴。
顧二衝著那軍漢送去一個歉意的眼神,解釋道:“小孩子不懂事,兄弟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那軍漢揉著腦袋憨厚一笑,說道:“童言無忌,不妨事兒的。”
顧二抱著昌哥兒朗聲對著四周的皇城司兄弟們道:“車上有不少細軟金銀,諸位兄弟都拿去分了,勞煩諸位兄弟幫了這麼久的忙,這些東西就全當是顧某的一番的心意了!”
說著旁邊的石頭又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走到那領頭的校尉麵前,校尉給了三張,其他的皇城司兄弟一人發了兩張。
都是一百兩一張的麵值,四周的皇城司兄弟加上給徐章他們帶路來的那個足有十一人,顧二這一下子就散出去幾千兩的銀票,出手不可謂不大方。
見顧二這麼會來事兒,周遭的皇城司兄弟們也紛紛感謝起顧二來。
尤其是那個校尉,翻身下馬走到顧二身邊,連連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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