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長柏略有些不解。
顧二不解的追問:“詳細說說!”眼中卻多出了幾絲亮光。
徐章笑容愈發詭異,“要說這輿論二字,這裡頭的門道可就多了,若僅僅隻是你汙蔑我,我反過來又汙蔑你,兩幫人打擂台的話,那估計沒什麼作用。”
“首先咱們要做的事,叫大家對顧家這事兒生出興趣來,然後再由這些個自發傳播輿論的人自己腦補想象!若是能夠做到這一點,這事兒就成了一半!”
顧二和長柏好似發現了新大陸,都豎起了耳朵聽得仔細。
顧二的腦子很快,反應迅速:“你的意思是說,叫我不要和他們爭辯,而是通過其他的方式途徑,將人們的目光從我氣死父親這件事情上挪開?”
不得不說,顧二的思維隻敏銳,叫人佩服。
若不是受限於時代和思維,徐章也未必能比得上顧二。
徐章點頭道:“莫說平頭老百姓了,就東京城裡頭這些官眷貴婦們,哪一個不愛說嘴?有些事情,甚至不需要咱們說明白,隻要給她們一個思路,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就算是沒事兒也會被她們琢磨出事情來。”
“比如呢?”這話是長柏問的。
徐章抬手摸了摸下巴,可惜沒有蓄胡子,若是有一把柔順飄逸的美髯那就完美了。
“比如顧家大朗纏綿病榻,連太醫都束手無策,說他命不久矣,再比如仲懷的父親顧侯先後娶過三房正室,如今的小秦氏是先秦氏大娘子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
而仲懷乃是先白氏大娘子所出,並非東昌侯府血脈。
再比如,如今顧家三郎乃是小秦氏大娘子所出,和顧家大朗一樣,母家都是東昌侯府!”
長柏皺著眉頭,顧二還是有些忐忑,問道:“這麼說能有用嗎?”
徐章送上叫他安心的眼神,“仲懷,你要相信那些個整日閒的沒事兒做,不是和家裡妾室鬥法,就是在外八卦彆家的婦人們的想象力。”
“很多東西,咱們根本不用明說,就是要弄得似是而非,給她們足夠的想象空間,她們自己就會聯想的到!”
“而這,才是‘輿論’二字的精髓所在!”
“那咱們該如何著手呢?”顧二追問。
徐章端起茶碗,還沒來得及喝,就衝著長柏給顧二示意了一下。
一旁躺槍的長柏先是一愣,隨即略略有些尷尬,乾咳兩聲:“我母親平日裡確實喜歡說一些東家長,李家短的閒話!”
那可不隻是東家長李家短那麼簡單。
“表舅母為人魯直憨厚,沒有什麼心機城府,有什麼事情都寫在了臉上,而且和表舅母交好的,都是些官眷貴婦,這話若是從她嘴裡說出去,可比咱們找人四處散播有用的多。”
長柏聽得不住點頭,可隨即卻又搖頭,徐章說的可是他母親,立馬又搖了搖頭。
顧二也眼睛一亮,剛想說些什麼,餘光卻掃到了旁邊的長柏,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偏頭問長柏:“則誠覺得謹言的建議怎樣?”
長柏點頭道:“可行!”
顧二如釋重負,露出淺笑,對著長柏拱手道:“那此事就拜托則誠了,定要是不小心說漏了嘴,莫要叫王大娘子瞧出異常來。”
徐章嘿嘿笑著走到長柏身側,搭著長柏的肩膀對顧二道:“仲懷放心,這事兒交給則誠就是了,你彆看他平日像個悶頭葫蘆,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其實肚皮裡頭一肚子鬼主意。”
長柏臉色頓時就黑了:“哼!”重重哼了一聲,橫了徐章一眼:“胡言亂語!寸口雌黃,汙人清白!”
徐章訕訕一笑:“口誤口誤!”
······
是夜,長柏喝的醉醺醺的,走路搖搖晃晃,被徐章背回的盛家。
王大娘子聽到消息後,立馬就火急火燎的往長柏的院裡趕,劉嬤嬤則叫人趕緊去準備醒酒湯。
王大娘子帶著幾個丫鬟婆子趕到長柏院裡的時候,正好看到兩個人影子被燭光照在窗戶上。
隻聽得屋裡傳來長柏驚訝的聲音,“什麼?你說仲懷不是小秦氏大娘子的兒子?”
“不隻是仲懷,就連他那個病秧子哥哥,也不是這位小秦大娘子所出,而是·······”
徐章和長柏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接就進入到高潮部分。
原本王氏還有些擔心,但聽著長柏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又忽然聽到這麼大的一個瓜,當即就停住了腳步,好奇的站在院子靜靜的聽完了二人對話。
就連那個急急忙忙端著醒酒湯進來的小丫頭也被王氏攔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