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十個護衛可不是那批剛剛訓練幾年的半大孩子,而是在淮南市孫平寇訓練的那五十親衛中的三十人。
都是曾和天聖教的賊人拚殺過,見過血的悍勇之士,自淮南回來之後,孫平寇對他們的訓練不僅沒有絲毫鬆懈,反而愈發嚴苛。
而且徐章還根據後世網絡上看到的那些後世普通士兵還有特種兵的訓練方式,總結了一番,將其彙編成了個簡單的練兵手冊,給了孫平寇,孫平寇得到那本手冊之後,如獲至寶,整日捧在手心不願放手。
然後徐章的那群親衛就慘了,成了孫平寇的第一次試驗對象,不過效果也是極好的。
訓練雖苦,可也勝過餓肚子,在徐章手底下做親衛,不僅每天都能吃飽飯,而且肉菜管夠,隻是不許飲酒,每月還有豐厚的月錢,若是陣亡或者負傷了,徐章負責養老,還有一大筆的撫恤金。
再說了,還有徐章的活命之恩在前,他們學好本領,也能夠更好的保護徐章的安危。
“章表哥是怎麼吩咐你的!”明蘭走至孫平寇身前,背負著雙手來回踱步,側身對著孫平寇,朗聲問道。
孫平寇拱手躬身,低頭說道:“五爺吩咐了,叫屬下此行一切都聽六姑娘的安排,一切以姑娘的命令為先!”
明蘭掩嘴輕笑,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一旁的盛老太太卻沒好氣的瞪了明蘭一樣,明蘭吐了吐舌頭,立馬乖巧的竄回了盛老太太身邊,摟著老太太的手臂,俏皮的說:“孫女兒隻是和平寇哥說笑罷了,有祖母在,這一路自然都要聽祖母的!”
盛老太太道:“你個鬼靈精,這會兒倒是會賣乖了!”
明蘭笑嘻嘻的說道:“外頭風大,日頭又曬,咱們還是去船艙裡頭歇著吧!”
盛老太太點頭,又對著孫平寇道:“那就辛苦你了!”
“這些都是屬下分內之事!”孫平寇看著性子冷淡,實則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極重恩義,不論是對盛老太太還是對徐章都是忠心耿耿。
目送著老太太進入船艙,孫平寇立馬組織親衛,展開防務,巡查守衛,警惕四周。
大船早已啟航,汴河碼頭已經成為一個小點,桅杆之上大帆揚起,船速加快。
汴河碼頭之上,無數大船停靠,數不清的力夫或是光著膀子,或是穿著短打馬褂,扛著一個個鼓囊囊的大麻袋,船上船下,來來回回。
碼頭之上,一處倉庫之中,幾個力夫打扮的漢子左看右瞧,確定四下無人跟蹤之後,這才小心翼翼七拐八拐,穿過僻靜的街巷,來到一處民宅之中。
為首的漢子敲響大門,其餘幾人依舊警惕的望著四周。
敲門聲頗有頻率,急緩交錯,像是某種暗號。
嘎吱一聲,老舊的木門從裡麵被拉開,一個尋常婦人出現在門後,開門之後便退到一旁,讓開身子,連問也沒問一句。
幾個漢子快步進入屋內,臨進去之前,還不忘四處掃視一遍,警惕四周。
這是一處尋常的小院,隻一進院落,幾個漢子片刻未停,當即朝著正屋走去。
殊不知,數百步之外,臨街一處二樓臨窗處,兩道身影倚窗而立,兩人雙手儘皆舉在額前,手中撚著一枚通體暗黃的金屬圓筒,一頭大,一頭小。
“林指使,可看的分明?”
徐章放下手中的千裡鏡,微笑著問旁邊的錦衣中年人。
錦衣中年人麵色微冷,眼中閃爍著驚訝的神采:“此物當真神奇,竟能將數百步外的東西囊如眼前,徐大人果真大才!”
“指使謬讚!”徐章拱手道:“瞧著樣子,看來魚兒已經入網,不知指使下一步有何打算?”
林季榮雙眼微眯,目光微凝,好似化作實質,落在那處小院,沉聲說道:“天子腳下,豈容這些跳梁小醜蹦躂!”
聲音清冷如刀,滿麵寒霜,已然帶上了殺意。
徐章嘴角輕揚,露出微笑:“那徐某就拭目以待,靜候指使佳音了!”
卻說另外一頭。
院子裡正屋大門敞開,到門口時,留下兩人在外看守,剩下兩人直接步入屋內。
正屋裡頭擺設與尋常百姓家無異,一個身形瘦小,做文士打扮,下頜留著一簇鼠須的男子早已侯在桌旁。
“先生!”兩個漢子立馬衝著文士躬身拱手施禮。
文士捋著胡須,手裡捧著一本藍皮舊書,身前桌上放著一壺茶水,聽到二人聲音,隻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便再也沒有其他表示,連目光都沒有挪動半分。
“已經探明,這次裝船的將近一半都是藥材,還有一半是從北方來的稀缺貨,都是些值錢的東西。”
“不過······”
文士先是來了興致,目光從書本上挪開,可聽得漢子語氣一邊,有些猶豫,不由得眉頭一皺,語氣也跟著變了:“不過什麼?”
力夫漢子有些擔憂的道:“不過這次又是金陵青山商號的貨物,壓貨的還是漕幫,如今漕幫勢力不小,幫眾儘皆敢打敢殺,悍不畏死,比禁軍還難纏,屬下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