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盾手在最前,也是最中間的位置,兩側是長刀圓盾的刀盾手,其後乃是三排手持長槍的兵卒,閃爍著寒光的槍頭自刀盾軍陣間的間隙之中伸出。
再往後便是徐章費勁心思才組建而成的神機營,弩手在前,弓手在後。
隨著雙方的距離不斷拉近,五百步,四百步,直到三百步······
徐章大手一揮,神射營的指揮立時便指揮屬下動了起來。
“神臂營準備,前方兩百八十步,一輪仰射!”
神臂營隸屬於神射營,共有三百人,皆是身高力大,適合開弓的勇士。
人手一把大宋禁軍特有的神臂弩,以腳蹬射,射程能達到三百步。
“放!”
“放!”
“放!”
三道令下,間隔不超過兩息,便見到無數箭矢衝天而起,密密麻麻如被惹怒的蜂群。
蹬射,裝填,然後繼續。
一根根箭矢衝天而起,於天空之上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密密麻麻的箭雨隨即鋪天蓋地的朝著正前方疾衝而來的叛軍落去。
三百神臂營將士,無需瞄準,無需猶豫,隻管把自己手中的箭矢朝著既定的方位仰射出去即可。
嗖嗖嗖嗖!
箭雨鋪天蓋地,朝著密密麻麻衝鋒而來的叛軍而去。
鋪天蓋地的箭雨,根本避無可避,隻能憑借著手中的盾牌和身上的甲胄地方,血肉之軀在那一根根鋒利的箭矢之下,連抵擋的可能都沒有。
隻聽見低沉的噗嗤聲連綿成片,那是鋒利的箭簇撕裂簡陋的皮甲布衣,劃開皮肉,刺入血肉之中的獨特聲音。
隨即便是痛呼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過幾息之間,便收割了無數性命,箭雨落入疾衝而來的叛軍之中,那一個個揮舞著手中利刃,神情瘋狂的叛軍士卒們,立馬就跟麥田上被收割的麥子一樣。
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跟那些用了現代的收割器械,飛速收割的麥田裡頭麥子,一片接著一片倒下。
不過三輪箭雨過後,原本疾衝向前的叛軍之中,竟然出現了一大片空擋斷層。
不過才三百神臂弩,三波齊射,所造成的殺傷力之大,卻著實駭人!
可叛軍足有八千大軍,神射營攏共才五百人,神臂營更是隻有區區三百人,更何況箭雨覆蓋的方式,其實精準度並不算高,能有四五成射中就不錯了。
被箭雨覆蓋區域周遭的叛軍們,看著麵前如地獄一般的場景,有些立馬就停住了腳步,可還沒等他們反映,自軍陣之中便不知從何處伸出一把鋒利的鋼刀,一刀便要了他的性命。
“太子有令,後退者死,給我衝!”
叛軍駭然,前有狼,後有虎!隻能繼續向前。
叛軍雖不如官軍精銳,但也是有弓箭手的,隻是這些弓箭和徐章特意從東京禁軍之中運來的神臂弩相比,射程卻遠遠不如。
隨著雙方距離的拉近,叛軍的弓箭手也開始放箭。
箭雨朝著官軍的軍陣而去。
“盾!”傳令官令旗一動,各營的指揮、都頭、隊率這些中低層的軍官們便立馬起身吼了出來。
而且兩千兵卒人人著甲,叛軍的弓箭又多是軟弓,除非是射中甲胄的薄弱處,或是正中麵門,否則的話,基本上對官軍們造不成太大的傷害。
“神弓營準備!”
“神臂營準備!”
三波箭雨覆蓋之後,雙方之間的距離隻剩下八十步。
叛軍的前軍已經過了神臂營仰射的範圍,可中軍和後軍卻還在。
神臂營的統領繼續組織人手不斷拋射,企圖阻斷敵人中軍和後軍的速度。
神弓營便是尋常的弓箭手,用的都是至少一石以上的硬弓,射程雖不如神臂弩,但也能有一百多步。
神射營箭雨就沒停過。
叛軍也開始朝著官軍回射。
可惜他們手中的弓箭射程太短
五百神射營分做兩批,輪番交替射擊,箭雨呈扇形朝著前方的叛軍覆蓋而去,叛軍前列殘存的士卒們豎起手中簡陋的木盾,繼續前衝。
等到兩軍前軍之間的距離隻剩下大概三十步左右的時候,叛軍沿途已經丟下了將近千餘具屍體。
不論是熱兵器還是冷兵器時代,兩軍對壘,雙方裝備之間的差距,都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
並不是每一隻軍隊,都如我們的先輩那般,擁有鋼鐵一樣的意誌,擁有前赴後繼,不畏生死的大無畏精神,擁有那般堅定宛若磐石般的信仰。
並不是每一支軍隊都能做到眾誌成城,能夠無視裝備之間的差距,以意誌為鋒,血肉之軀為刃,以人民為脊梁,以民族為後盾,殺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在這種冷兵器時代,尤其是在官軍的素質還比這群叛軍略勝一籌的情況之下,裝備上的差距,確實是難以逾越的一道鴻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