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明蘭的準許,小桃和丹橘自然不會向旁人吐露。
因著先前明蘭的那番話,盛維倒是對明蘭這個侄女多上了心,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閒聊時便時不時的問詢明蘭的意見,態度與之前相比,卻又有了些微區彆。
待到巳正時分,門房的小廝便急匆匆的往二門處報信,得了信的丫鬟婆子又趕忙往大老太太的院子裡報,說是徐家的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有徐家的三爺來了!
盛維忙急匆匆的去前廳迎,兩個老太太和幾個女眷也都跟著出去了。
如今徐盛兩家不僅僅是姻親,還是通家之好,而且徐家來的都是長輩,盛家自家的長輩也在,盛家的幾個女兒自然也不需要像在外人麵前那樣顧忌太多。
昔日在揚州時,華蘭的定親宴上,兩家人就打過照麵,那時明蘭才七八歲的模樣,和現在相比,區彆還是很大的。
不過滿屋的女孩子裡頭,淑蘭自然不用說,石氏的兒媳婦,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至於品蘭這隻皮猴也三天兩頭就往徐家跑,去看淑蘭,看舒蘭的幾個孩子,過足了當姨母的癮,石氏自然也是認識的。
唯有明蘭,花朵兒一般的年紀,容貌秀美絕倫,氣質淡雅卻又不失煙火氣,如一朵盛夏時節池塘裡盛開的荷花。
叫人一眼看了,就絕忘不掉。
盛維扶著大老太太,李氏扶著盛老太太,一前一後入了花廳。
然後是淑蘭,最後才是明蘭和品蘭。
“老嫂嫂!”
“堂姐!”
這才一進門,兩個坐在客位上的老夫妻便迫不期待的起身相迎。
明蘭六七歲時雖見過徐老爺子和石氏夫妻倆,可畢竟那時明蘭還年幼,而且時間久遠,記憶難免模糊。
如今在見到這對老夫妻,熟悉感撲麵而來,腦中原本模糊的輪廓也立馬就鮮活起來了。
老夫妻倆須發皆已銀白,皮膚黝黑,滿麵的風霜,臉上溝壑縱橫,皺巴巴的皮肉緊貼著骨頭,可精神頭卻異常的好,用鶴發童顏來形容也不為過,尤其是那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叫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去。
幾個老人互相見過禮,打過招呼,便輪到晚輩們了,先是那位徐三老爺,衝著兩個老太太依次見禮,然後便是盛維夫婦。
盛維夫婦給徐老爺子老夫妻倆見過禮之後,輪到幾個女兒了。
淑蘭和品蘭自不必說,兩家早已熟絡,早已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唯有明蘭,雖然一向落落大方,可這回見的是未來的公公,還有祖父祖母,繞是以明蘭的定性,也不禁滿臉通紅,臉頰滾燙,羞意都爬到了耳朵後。
先是喚了外祖和外祖母,然後又對著徐青山喚了表舅。
自從進了屋,看到明蘭之後,石氏的那雙眼睛幾乎就沒怎麼離開過明蘭,上下左右的打量,不住地點頭,眼睛裡頭寫滿了中意。
待明蘭見過禮之後,更是直接起身將明蘭拉到身邊座下,拉著明蘭的手不住的誇。
“以前老婆子可從未想過,咱們家章哥兒竟然還能娶到像明丫頭這般出色的姑娘!真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石氏雖然沒讀過什麼書,卻一直有意識的培養自家兒女子孫的涵養,尤其是自從徐章考取了功名之後,更是以身作則,從自己做起,對家裡的一眾晚輩嚴格要求。
平日裡若是聽到那些個罵娘的臟話,石氏可是會直接拿起笤帚開揍的。
“當真是天仙一般的人兒,瞧著就跟畫裡走出來似的!也不知我家章哥兒是修了幾世才修來這樣的夫妻,竟然能夠娶到這樣的媳婦!”
石氏的誇讚,叫明蘭的臉頰越發滾燙,臉上的紅意迅速擴散,自而後又往下蔓延,那潔白如雪花一樣的脖頸,也被染上了一層紅暈。
“常聽章哥哥提起外祖母,說外祖母是天底下最最公正的人,今日還沒瞧見外祖母的公正,反倒是把慈祥和藹都感受了一遍!”
說著還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章哥哥果真沒有騙我!”
石氏被這丫頭的模樣逗得笑了,故意冷著眉道:“那小子若是敢騙你,日後儘管告訴外祖母,外祖母幫你揍他,把他製的服服帖帖的。”
明蘭看著石氏,眨了眨眼,說:“洪表舅母也是這般說的!”
石氏先是一愣,可隨即臉上笑意卻更甚了,拉著明蘭的小手不斷輕拍微撫著,湊到明蘭耳畔,低聲說道:“我家章兒自小便是在我那兒媳婦的棍棒底下長大的,小時候經常被他阿娘拎著棍子追著滿院子竄來竄去,跟個猴兒似的,每每都被我那兒媳婦狠狠揍上一頓,屁股都給揍開了花!”
明蘭眉梢輕顫,頓時便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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