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州縣衙正堂之內,元昊一把便將桌案上的所有東西係數掃落在地,宣泄著內心深處的怒火,胸膛起伏不定,胸中怒火已經到了瀕臨爆發的邊緣。
隨即深吸了幾口氣,閉著眼睛靜思了一會兒,旁邊兩個老者對視一眼,默契的選擇了做個透明人。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隻聽得元昊重重一哼。
“哼!”
“可打聽清楚了,究竟是何人傷的我兒!”
一雙眸子,已然帶上了幾分紅意。
堂下兩位老者,乃是原天聖教的副教主,如今天聖國的相國和大將軍,一人掌政務,一人掌軍政。
“陛下,已經問清楚了,傷了太子之人乃是徐章!”
“徐章?”
聽到這個名字,元昊明顯愣了一下,旋即便是狂怒,氣血湧上麵門,一雙虎目瞪的如銅鈴一般大小,眼角四近的滿是血絲,額頭盤踞著猙獰如蚯蚓一樣的青筋,好似那地獄之中走出的修羅惡鬼,好不駭人。
隻聽“嘭”的一聲打響。
紅木做成的桌案,被一雙肉掌拍的震天作響。
“又是徐章!”隻聽得咬牙切齒的聲音自元昊的口中傳出:“又是他,上次在淮南,便是這廝壞了朕的謀劃,啊呀呀呀!徐章!莫要叫朕捉到你!否則的話,朕定要將你千刀萬剮,淩遲處死,啖爾肉,飲爾血!”
元昊齜牙咧嘴的一陣,滿腔怒火稍稍退去幾分,神智又複恢複清明,忽的又想起被徐章梟首示眾,又命人大肆宣揚的事兒,眼中立馬就染上了一層血色。
一雙拳頭捏的緊緊的,手背之上青筋暴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猶如打鐵時學徒們不斷抽動的風箱。
呼呼呼!
“先傷吾兒,又殺吾重臣,去吾臂膀!”
“徐章,朕誓殺汝!”
元昊牙關緊咬,不斷嘶磨,聲如鋸木。
殿下文武兩位重臣,聽到元昊的話,儘皆隻覺後背發涼,同時心底已然生出了某些其他心思。
······
眼瞅著再過幾日便是年三十兒了,便是那些個剛剛從叛賊手中多回來的城池裡頭,都已經張燈結彩準備了起來。
官軍對於城內的戒嚴力度已經減輕了許多,尤其是在徐章的建議之下,與左近的州縣聯絡,由官府牽頭,以官軍為主,竟是從各地調來大批貨物,和這些個剛剛收複的三州十餘縣的百姓做起了生意。
並且時刻關注各地的物價,出台了相關的臨時政令,嚴禁商戶屯居奇積,從中牟利。
如今這些城池都剛剛從叛軍手中收複,裡頭還不知有多少是叛軍留下的探子,四近的百姓們剛剛受了賊貨,日子正難過這呢。
如今又是年關,徐章這才建議林季榮破例開了商貿,就是為了籠絡民心,當然了,官軍從各地調來各式貨物,販與城內百姓,自然也有一定的利潤。
但這個利潤,都被林季榮拿去各地采買牲畜去了。
朝廷的糧草確實沒有短過,可肉食的話,那是斷斷沒有可能的。
若是想讓麾下的兵將們都過上一個好年,也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如今各地剛剛收複,對於林季榮這個皇城司指揮使,兼平叛大將軍,直接去信各地,命各州府嚴厲把控各處水利交通要塞,嚴禁各地商人進出叛軍所占之地,若有發現者,從重處置。
不論是鐵器、鹽、酒、茶葉,還是布匹、糧草這些東西,一律嚴令禁止。
而新近才被官軍收複的州縣,所有進出的要道都在官軍的掌握之中,把控起來那就更簡單了,遇到那些個想要借機牟利的,直接當做是從賊給處置了。
貨物罰沒了不說,人也不放,直接拿住下獄,先關上個幾個月再說,若是想要救人出去,那也簡單,上下打點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