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這廝,沒什麼彆的愛好,也不喜歡練武,唯獨對丹青書法情有獨鐘,喜好收集名家真跡,可那些名家留下的著作都屈指可數,哪有那麼多流傳在外。
為了打通長柏的關節,徐章便將自己在淮南繳獲得來的那張高克明的《夏山飛瀑》圖,那可是高克明難得一見,流傳甚少的畫作。
徐章等人翻身下馬,一忽兒便朝著盛家大門湧了過去。
徐章自然是走在最前頭,身後便是顧二徐文還有軍中一些相熟的將領,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年,如今在各部當差。
“慢行慢行!”
大門口,長梧等人已經拉開架勢:“見過徐指使!”
長梧拱手一禮,隨即便道:“今日乃是指使大喜的日子,咱們不論官階高低,指使若是想進盛家大門,非得要讓咱們心服口服不成!諸位說是與不是!”
“是!”周遭眾人紛紛應和。
“素聞徐指使文武雙全,今日可得叫咱們心服口服才行。”
“否則的話,今日咱們身後這扇大門,指使怕是跨不過去了!”
徐章立於台階之下,昂首仰視攔在階上的眾人,放生說道:“來來來!儘管放馬過來,今日若是過不去這扇門,我徐章的徐字倒過來寫!”
“對呀!有什麼招數,儘管放馬過來!”
“咱們兄弟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徐章身後的軍漢們一個個吼的震天作響,在氣勢上,不僅絲毫不弱,反而猶有過之。
大喜的日子,大家的顧慮自然也沒有那麼多,文人武人湊在一塊兒,就圖個熱鬨喜慶。
徐章身後的武將們一個個氣勢如虹。
台階之上,長梧嘿嘿一笑:“咱們都是武人,就不整那些虛的,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自然不好動手,既如此,便來一場文鬥如何?”
所謂文鬥,自然便是學那些文人那般雙方互辯,不過辯的卻是行軍打仗之事。
眼見著長梧出了頭,底下的徐文也不甘示弱,當即便站了出來:“請盛指揮不吝賜教!”
長梧道:“若於嶺南山林之間,有山民作亂,其眾五百,皆是身強力壯,且常年於山林間遊蕩之輩,若與你精銳步卒五百,廂兵五百,儘皆兵甲齊備,再輔以民夫三百,當如何破局?”
徐文神色一凜:“若是如此,可將作亂山民引出山林,設下埋伏,定能戰而勝之!”
“山民聚眾,其中定不乏智高之士,豈會輕而易舉便受引誘。”長梧咄咄逼人的道。
“而且五百山民,聚嘯成眾,便是外出劫掠,也隻是部分人馬,而非全部,若有埋伏,其餘賊眾定然遁入山林之中,隱秘蹤跡,嶺南之地,山高林深,地勢多變,如何搜尋?”
徐文沉眸靜思片刻,說道:“山民五百,聚於一處,呼嘯成寇,聲勢勢必浩大!以可重金於當地聘用熟悉山林之獵戶為向導,據林中飛鳥走獸之況判斷山民所在位置,再以大火封山,將賊眾困於一處,發現賊眾之後,一千兵馬,一營戒備,另一營先以弓弩射殺山中賊寇。”
“賊寇先受火攻,再受箭雨射殺,士氣定然一落再落,反觀我軍,以逸待勞,正是氣勢如虹之時,此消彼長之下,此戰定矣!”
長梧還想再說,徐文身後便有武將咋呼起來:“怎麼,盛指揮莫非輸了還不願承認?”
“我······”
“行了行了!”
“趕緊換人!”
“對對對!趕緊換人!趕緊換人!”
階下眾人紛紛起哄。
長梧便是臉皮再厚,也不好繼續攔著了,隻能衝著身後的眾人道:“諸位兄台,小弟已然儘力,奈何本領實在不濟,接下來就看諸位兄台的了!”
說罷搖頭晃腦,一臉遺憾的便退到一旁。
眾人在盛家大門外胡鬨了一陣子,待到辰時已儘,巳時二刻的時候,徐章等人便一擁而入,直接破了大門的阻攔,一邊撒銀子銅錢發紅包,一邊高高興興的朝著前院正堂而去。
長柏在門後搖頭晃腦,一臉無奈的同時,卻怎麼也掩不住臉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