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沒落下,守將便隻覺得後背一涼,渾身的氣力好似一下就就被抽乾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道寬快如閃電一樣的刀光落下,守將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持刀的手被一刀砍斷,鮮血頓時便如泉湧一般自斷口處傾瀉而出。
沒等守將痛呼,一隻大手已經從後邊伸了出來,捂住了他的口鼻,一把鋼刀架在守將的脖子上。
“將軍,對不起了,咱們兄弟隻是想活命而已!”
一聲熟悉的低語在耳畔響起,守將隻覺得脖子一涼,捂住他口鼻的那隻手也跟著鬆開,守將想叫,可不論他怎麼用力,卻隻發出了嗚嗚咽咽的無力低吟,就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鴨子。
守將的身體無力的倒在地上,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意識開始渙散。
可還沒等他徹底失去意識,眼前一道朦朧的黑影,已經舉起手中的鋼刀,對準了他的脖子,狠狠的掄了下去。
守將的頭顱已經被親兵們砍了下來。
那提著守將腦袋的禁軍士卒,看著眼前一眾驚慌失措,完全被嚇傻了的眾人,縱聲高呼:“想要活命的兄弟,隨我下去一道獻門投降。”
“若有繼續反抗者,那就是咱們的敵人!”
那人拎著守將的頭顱,渾身滿臉的鮮血,讓他看上去像是從地獄之中走出的血海修羅。
“這就是下場!”
一時之間,城頭之上噤若寒蟬,竟無一人發聲。
忽然之間,城外又傳來數聲巨響,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七八顆開花彈就已經落在了城頭城頭之上。
“轟!轟!轟······”
“我們要活命!”
“我們要活命!”
城頭之上的無數禁軍,爭先恐後的蜂擁下了城牆,下頭城防營的將士們還在愣神,當先的幾人已經舉起了屠刀。
“擋我者死!”
拎著守將頭顱的那人,最是凶悍,如虎入羊群一般衝入數十個城防營將士之中。
“我們投降!”
“我們投降!”
城防營的人被殺了幾人,見一個個都紅著眼的天武軍士卒,哪裡還敢抵抗,紛紛丟下手中的兵器,退的遠遠的。
不過數息的功夫,城門之後究已經被肅空。
“開城門!”
八九個人蜂擁而上,將門口的門栓合力取下,竭儘全力的將城門徐徐拉開。
這還隻是內門,隔著甕城,還有一重城門,眾人慌不擇路的狂奔向前,生怕慢了一點,那猶如天雷地火一般的事物再度落下。
轟隆慎重,
城門徐徐被打開,露出其後狼狽不堪的神武軍將士。
徐文叫停了火炮營的攻勢。
隻見門洞之內,魚貫著走出數百將士,雙手捧著兵刃,低著腦袋,快速走到城門之外,單膝跪在道路兩側,當先一人,更是雙手捧著守將的頭顱。
顧二衝著身後招了招手,囑咐了幾句。
當即便見一個背負令旗的傳令兵打馬而出,奔至城門之前,勒馬而停,厲聲高喝。
“將軍有令,兵刃在左,降卒在右,都在地上趴好,不叫你們,不準起來!”
“是是是!”當先那人抬頭一臉媚笑的道:“這位將軍,這是那叛賊的頭顱,小的們屢次規勸,他就是不聽,非要和逆賊沆瀣一氣,和天兵作對,小的們隻有砍下他的頭顱,以示咱們的誠心!”
“沒聽到咱們將軍的話嗎?兵刃丟在左邊,人趴在右邊!”傳令兵卻恍若未聞,怒目一瞪,厲聲嗬斥道。
方才還宛若下山猛虎的那個拿著守將頭顱的禁軍,立馬連連賠笑:“將軍勿怪,將軍勿怪,小的鬥膽問將軍一句,哪邊是左,哪邊是右?咱們都是些大字不識的粗人,彆丟錯了地方,惹得將軍們誤會!”
傳令兵對這些降卒們的態度很是滿意,拿著馬鞭,指了一下方向。
隨即便將跪在城門外頭,捧著兵刃的天武軍將士,就跟手裡頭捧著的是燒紅的烙鐵一樣,飛快的丟到左邊,然後人就跟兔子一樣,一溜煙的跑到右邊,哪管得上什麼臟不臟的,尋個地方就地便趴了下去。
至於所謂的尊嚴!命都快沒了還要個屁的尊嚴,當下最重要的,是先活下去再說。
至於皇城裡頭那些指揮使,虞候,將軍王爺們,此時此刻,和他們早已經沒有了半點關係。
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封妻蔭子,都不如眼下活下去來的最重要。
甚至有些人已經在心底裡悄悄恨上了蠱惑他們跟著一道造反逼宮的榮喜和兗王。
顧二軍令再下,令旗一動,長梧立馬揮手,派出一支輕騎,率先朝著城門疾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