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掌朝政,輕徭薄賦,施行新政,行改革,促民生,生兒育女,然後三個兒子接連早夭······
“皇後!”
嘉佑帝喉頭哽咽,眼中閃爍著晶瑩微光,不由自主的便脫口而出這麼一句極富感情的稱謂。
“陛下!”曹皇後也眸光閃爍著扭頭看著嘉佑帝,臉上卻是一片坦然。
夫妻二人,目光於半空之中交彙,兩個加起來已經超過一百歲的人了,卻在深情的對視。
“你們當本王不存在嘛?”
卻在此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打破了這美好的氛圍。
“本王再問你一遍,這禪位的詔書,你寫還是不寫?”兗王提劍指著嘉佑帝,一字一句的冷聲問道。
嘉佑帝淡然的看著兗王,一言未發不說,嘴角還輕輕上揚一絲弧度,露出淺笑來。
兗王眸光閃爍,神情連連變換,目光在嘉佑帝和曹皇後身上不斷來回交錯,最後忽然收劍入鞘,仰頭放聲大笑。
嘉佑帝和曹皇後見此情形,都不由得有些疑惑。
卻聽得笑聲漸退,兗王轉身走了幾步,邁入殿中,定住腳步,對著吳光遠吩咐道:“吳指使,既然咱們官家和皇後娘娘不配合,那留在世上也沒什麼意義了。”
吳光遠看著兗王臉上那略帶著幾分瘋狂的笑容,笑嘻嘻的阿諛道:“王爺放心,末將明白!”
“不!”兗王卻話音一變:“你不明白!皇後娘娘不是說皇後該有皇後的死法,不能刀兵加身,嗎??既然他們夫妻二人不能如本王的願,你說本王能如他們的願嗎?”
吳光遠立馬道:“自然不能!”
“前幾日咱們請官家看得那出好戲不是還沒有看完嗎?本王瞧著今日天朗氣清,風和日麗,正是看戲的好時節!”
兗王眯著眼睛,淡淡的道:“吳指使可要好好招待咱們官家,千萬千萬,不要再像上次那樣,讓咱們官家看得太過激動,都昏迷了過去!”
吳光遠就跟個狗腿子似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笑嗬嗬的道:“末將定好好招待官家,請王爺放心!”
“嗯!”
兗王點了點頭,說道:“那這裡就交給吳指使了,本王去起草禪位詔書。”
兗王也懶得再和嘉佑帝周旋了,既然嘉佑帝不願寫,他叫人來寫便是。
左右不過是一封禪位的詔書罷了。
若是他能熬過這一劫,自然能夠騰蛟化龍,榮登九五之位,日後執掌天下權柄,立於世間萬萬人之上。
可若是度不過。
了不起便是一死而已。
早在早飯之處,兗王乃至於兗王一係的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打算。
大步離開福寧殿,殿外無數甲士魚貫湧入殿中。
沒一會兒,殿內便傳來了一聲聲淒厲的吼叫聲。
福寧殿外,玉階之上,兗王抬頭看天,眼睛下意識就眯了起來,陽光差不多已經到了頭頂,頗為此言,叫人難以直視。
微風徐徐,送來滾滾熱浪。
雖然漸入深秋,但秋老虎卻仍有幾分餘力。
兗王也不拖拉,徑直便去了文德殿,取了璽印,叫麾下的文臣儘量模仿嘉佑帝的筆跡,寫了一封禪位的詔書,還有一份罪己詔。
兗王親自端著璽印,蓋在兩份詔書的落款處。
隻是筆跡若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模仿的話,兗王又何必多此一舉,非逼著嘉佑帝寫詔書呢!
兗王手底下的謀士文臣們,其中最擅長模仿筆跡的那位,也隻將嘉佑帝的筆記模仿了七成左右,若是不懂行的人,自然不容易瞧出破綻。
可若是朝中那些一個個精明似鬼,又和嘉佑帝打了一輩子交道的文臣們來看,隻怕須臾之間便能找出這兩封詔書之中的破綻。
可事已至此,兗王也無可奈何,隻能破釜沉舟,走一步看一步了。
宣德門。
作為皇宮的正南門,宣德門之外,便是尚書省,禦史台等朝廷各部有司衙門的所在。
水滸裡頭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大相國寺,便也是在宣德門外,內城東南區域,禦街之東。太廟就在大相國寺的後邊。
朱雀門直接重蹈了南熏門的下場,南熏門還阻攔了神武軍半個多時辰的功夫,而朱雀門,卻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能堅持上,城門才剛剛關上,就被迎麵而來的炮彈給轟開了。
幾輪開花彈轟炸便將城頭之上的天武軍壓的連頭都不敢露。
數輪轟炸之後,徐章直接讓人招降城頭之上的叛軍,還將方才受降的那些天武軍的俘虜前去遊說,袍澤相見,心底的戒備自然也沒有麵對外人時那般高。
再加上徐章給出的種種許諾,沒一會兒城頭之上的守軍便豎起了降旗,排著隊下了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