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畫麵就被無情的碾碎,盛紘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些都不過是王氏的汙蔑罷了,就是為了破壞墨蘭在自己心裡的形象。
就連白日裡在衙門裡頭當差的時候,盛紘的腦海之中也始終記掛著此事,惴惴不安,放心不下。
直到今日,直至此時。
王氏找上盛紘,告訴他墨蘭又要出門了。
換上了身邊貼身女使的衣裳,找了個出門采買脂粉頭油的粗劣借口,從側門出去,坐上馬車,並非是朝著坊市而去,而是徑直奔著城門方向。
墨蘭走了不久,盛紘和王氏就坐著馬車,帶著二十多個簽了死契的下人,遠遠的跟在後邊。
跟著墨蘭的馬車,直接出了城,進了三清觀,卻並未去三清觀的正殿給三清真人上香,而是一路兜兜轉轉,繞到了三清殿的後山,徑直奔著後山的廂房區域而去。
那是給平日裡留宿在三清殿中香客們居住的地方。
盛紘和王氏帶著仆役婆子們,一路尾隨。
親眼看著墨蘭過了進入一座極為偏僻的院子,還將身邊貼身的丫頭露種留在了外頭把風。
盛紘和王氏並未直接進去。
王氏早已經派人守在三清殿裡,如今墨蘭雖然來了,可梁晗卻尚未出現。
在盛紘的忐忑和躊躇之中,衣冠楚楚,俊朗不凡,一派氣宇軒昂的梁晗隻帶了一個貼身的小廝,就出現在的小院外頭,
半裡之外,三清觀的一處偏殿後堂,正好能夠眺望後山的偏殿廂房。
一席翠綠色長裙,藕荷色比甲的明蘭,手持一個雙筒千裡鏡,鏡頭所指的方位,正好便是小院所在的位置。
眼看著穿著一身女使一副的墨蘭率先進了小院,然後是梁晗,再然後是帶著一眾女使婆子們,家丁下人,將整座小院團團圍住的盛紘和王氏。
控製住了門口的露種和梁晗帶來的小廝,然後一腳踹開房門,盛紘急急忙忙的率先衝了進去。
緊接著沒得片刻就再度摔門而出,神情複雜的盛紘和強行憋著笑意的王氏率先走出,後邊是提著麻袋的四個身形粗壯,庫無有力的粗使婆子。
再然後,便是衣冠不整,神情同樣複雜的梁晗。
······
“走吧!”
取下眼鏡,明蘭率先轉身離去,丹橘和小桃緊隨其後。
眼見著那個在粗使婆子們手中人不斷扭動掙紮的粗布麻袋,明蘭隻覺得身心舒暢,無比通透。
就連這昏沉陰暗的天色,似乎也比先前明媚了幾分。
明蘭並沒有急著回盛家,而是帶著丹橘和小桃在三清觀裡頭逛了逛,待盛家的人都去了之後,又好奇的去了那個小院看了看,自然也看到了那座破敗的小院之中,唯一完整的那間廂房裡頭,那張在王氏口中好大好大的一張床。
至於梁晗。
那就和明蘭沒有半點關係了。
墨蘭和梁晗的好事兒到底能不能成,尚且還是個未知之數。
明蘭入城的時候,竟然已經聽到了街麵上在傳一些閒言碎語了。
聽著手下暗衛穿回來的消息,明蘭不禁搖頭感慨道:“咱們家這位林小娘,為達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呀!”
小桃點頭道:“姑娘說得對!林噙霜真可惡!”
丹橘卻笑道:“如此豈非正如姑娘所願?”
明蘭道:“是啊!她若不是這麼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慣用這些下作的法子,我那個喜歡裝糊塗的爹爹,又怎能不繼續裝糊塗呢!”
“還是侯爺說得對,麵對不講規矩的人,咱們隻有比他們更加不講規矩,才能對付的了他們!”明蘭深以為然的感慨道。
這也是明蘭第一次覺得,徐章說的那些個歪理,竟然這麼的有用。
未時初,馬車到了盛家門前,明蘭帶著小桃和丹橘她們走角門入了盛家。
剛一進門,就感受到了盛家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所透露出的那股子詭異的氛圍。
走過影壁,穿過前院,過了第一重門,便是盛家前院正堂。
此時此刻,前堂偏廳裡頭,卻跪滿了人。
明蘭走近一看,林棲閣從上到下,包括他那位從來不管事兒,行事頗為荒唐的三哥哥長楓在內,全都跪在了裡頭。
王氏和盛紘坐在上首。
明蘭趕忙進去,衝著盛紘和王氏福身一禮:“女兒拜見父親,拜見母親!”
隨即又疑惑的看著地上跪著的眾人,十分詫異的問:“這是怎麼了?怎麼林小娘和三哥哥四姐姐都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