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攻略,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甚至還拖上了如蘭和華蘭,這才打動了王氏,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去了梁家。
然後,在盛紘滿懷期待之下,十分榮幸的铩羽而歸。
······
“然後呢?”院子裡的藤椅上頭,夫妻二人相擁著,徐章豎起耳朵,仔細的聽明蘭說盛家的事兒。
“然後還能如何!”明蘭說道:“父親和母親就隻能去求祖母,好說歹說,祖母才同意親自去一趟兩家,麵見吳大娘子。”
徐章點點頭道:“姑祖母都親自出馬了,這事兒應該沒跑了。”
“祖母跑這一趟之後,阿娘的大仇,應該就能報了!”明蘭順勢說道。
徐章道:“你爹爹愛清譽勝過妻兒,可林噙霜卻又不一樣,若非是涉及盛家存亡,隻怕他舍不得呀!”
“畢竟,那是他心中所愛。”
盛紘獨寵林噙霜,已有二十餘年,從未有過變化,便是明蘭的小娘衛氏,生的貌美如花,若天仙下凡,也隻能分潤走一點點盛紘的寵愛,卻根本無法撼動林噙霜的在盛紘心裡的地位。
衛小娘當初是怎麼死的,以盛紘的眼力,絕不會看不出來,可最後除了打發幾個下人,冷落了林噙霜幾個月之外,之後不還是和以前一樣榮寵依舊,從未有過改變。
而明蘭的生母衛小娘,就像是一直微不足道的螞蟻,死在了盛紘的腳下,也許盛紘曾經注意過他,可當螞蟻身死,盛紘邁步離開之後,便再也不會回頭,去看一隻螞蟻的屍體,去緬懷一隻螞蟻的逝嘶世。
儘管這隻螞蟻是為了盛家傳承血脈而死,儘管這隻螞蟻在死之前替盛家留下了一個男丁,儘管這支已經死去的螞蟻,經由盛老太太,在宥陽老家,族長盛維大老爺的親筆之下,上了盛家的族譜。
可螞蟻還是螞蟻,盛紘根本不會因此而多看這隻已經死去多時的螞蟻一眼,估計連想都會想。
作為男人,徐章能夠理解盛紘對林噙霜的偏愛,卻無法容忍,尤其是在娶了明蘭之後。
盛紘糊塗嗎?
盛紘不糊塗,一點都不糊塗,若是糊塗的話,他又怎麼能在短短十多年的時間之內,就從一任小小的知縣,坐到如今中大夫,保和殿侍製的位置呢?
他不過是在所有涉及林噙霜乃至於墨蘭的事情上裝糊塗而已。
明蘭淡淡的道:“侯爺是覺得這一次父親還會繼續裝糊塗?”
“裝糊塗倒是未必,隻是從嶽父以往的事跡來看,想要他對林噙霜下死手,怕是不大可能。”
明蘭道:“經過此事之後,若是父親還要繼續將林噙霜留在家裡,隻怕連至孝的二哥哥,都要和父親離心離德了。”
長柏秉性素來正直,眼裡最是揉不得沙子。
墨蘭做了這樣有辱盛家門楣的事情,牽連到盛家滿門女眷,乃至於整個宥陽盛氏的聲譽,長柏斷然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對盛紘言聽計從了。
“如今長柏可是盛家的頂梁柱,前途一片光明,日後的成就,必然會超過嶽父,就算是為了安撫長柏,不叫盛家嫡係對他離心離德,他也得狠下心來,將林噙霜趕到莊子上幽禁起來。”
“可若隻是如此的話,未免太過便宜林噙霜了。”徐章如是說道。
明蘭卻道:“隻要出了盛家,咱們再想要動手腳,豈非輕而易舉?”
徐章聽得一愣,低頭往懷裡看,正巧碰上明蘭抬頭,二人四目相對。
“大娘子有什麼打算?”徐章笑著問道。
明蘭道:“有句俗話說的好,血債就該血償!”
徐章點頭:“一命抵一命,確實合算。”
明蘭摟著徐章的腰,將腦袋埋在徐章那寬闊的胸膛之上,輕輕闔上了雙眼。
夫妻二人就這麼靜靜的相擁著,躺在藤椅之上,小桃和丹橘還有翠微幾個明蘭的貼身女使,就在後頭伺候著。
丹橘在泡茶,至於翠微和小桃,一個在炭火上烤栗子,一個在剝栗子。
烤過的栗子,殼也變得脆脆的,很容易就能夠把栗子殼和果肉上麵包裹著的那層內果皮連著一塊兒剝下來。
丹橘她們喜歡吃糖炒栗子,可明蘭和徐章卻更加喜歡烤的栗子。
尤其是剛剛烤好那會兒,果肉還是燙的,被破開的位置被烤的焦黃,甚至略略帶著幾分焦黑,一口下去,粉糯之中還帶著爽脆,卻又並不堅硬,還有炭火帶來的微微焦香,已然勝過世間許多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