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和明蘭還有梁晗墨蘭一起入內,向王氏和盛紘見禮,給王氏祝壽。
“祝嶽母青春常駐,年年如今日,歲歲如今朝。”徐章笑臉盈盈的道。
“哎喲喲!”王氏一甩帕子,臉上笑開了花:“咱們家六姑爺可真會說話,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那還有什麼青春常駐。”
徐章卻一臉驚訝的道:“嶽母四十多了?”
“不可能吧!”說著便震驚的看著明蘭:“怎麼夫人都沒和我說過,我還一直以為嶽母才三十出頭呢!”
這話說的就假了,華蘭已經二十三了,和徐章同歲的長柏都二十二了,王氏怎麼可能才三十出頭。
可明蘭卻極為配合的眨了眨眼,無辜的道:“妾身沒和夫君說過嗎?”
王氏臉上笑容更甚,看著徐章的眼睛,就像是在看長柏一樣,熱情的招呼著徐章入座。
和徐章一道進來的梁晗,看著臉上雖施著粉黛,卻難掩眼角皺紋的嶽母王氏,又看了看一臉正經,卻滿嘴鬼話連篇的徐章,心底震驚不已,立馬就對徐章大為改觀。
王氏一向不喜墨蘭,自然給不了什麼好臉色,連帶著對梁晗這個女婿也沒什麼好臉色,梁晗打了一路腹稿的賀壽詞,卻隻換來王氏輕飄飄的一句‘四姑爺有心了!’。
然後就沒了。
和先前對徐章還有明蘭態度截然不同,梁晗為此疑惑不已,卻又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麵問出來。
有徐章這個永平侯在,梁晗伯爵府嫡出公子的身份,也就沒那麼有分量了。
倒是盛紘,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林噙霜也死在了莊子上,在盛紘心裡,往日種種,都已經成了過往雲煙,是以對墨蘭的態度,也不再像以前那麼冷冰冰的了。
時間還早,在花廳裡頭乾坐著也無聊,王氏便帶著一眾女眷還有孩子們去了隔壁的捎間說些女人間的悄悄話。
墨蘭雖然不想去,卻也隻能跟著。
挽著王氏手臂的如蘭,倒是一反常態的沒有時不時就跟著鬥雞似的挑釁的看著墨蘭,反而時分乖巧的跟在王氏身邊,通體都是大家閨秀的氣派。
王氏的身後,是長柏哥哥的媳婦海氏和長梧的新婦何氏,然後才是並排走著的明蘭和華蘭,姐妹兩手挽著手,吊在最後的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墨蘭。
華蘭拉著明蘭小聲問道:“六妹妹,聽說太後大娘娘有意將六妹夫從軍中調出去,不知此事是真還是假?”
明蘭有些詫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大姐姐從哪兒聽回來的消息?”
“是方才在廳裡,父親說的。”華蘭道。
兩人後頭的墨蘭,本來還一臉的興致乏乏,可一聽到這話,當即眼中就多出了幾絲亮光,下意識便輕手輕腳的走快了幾步,離前頭的兩人更近了幾分,豎起了耳朵,全神貫注的聽著。
明蘭不確定的說:“這倒是沒聽我家官人說過。”
“如今官人被調到了大理寺,整日忙得頭角倒懸,早上天才剛亮就得出門,夜裡天都黑了才回府,軍營裡的事情,官人已經有一陣子沒有管了,我倒是巴不得太後大娘娘把我家官人的軍職給卸了,這樣子侯爺還能輕省些。”
聽著明蘭的話,華蘭不禁翻了個白眼:“我的傻妹妹,旁人都巴不得自家官人手握大權,你倒好,反而希望你家侯爺把手裡的兵權給交出去。”
這話就有點泛酸了。
如今徐章不僅僅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也是袁文紹的頂頭上司,有徐章在的話,還能多多關照一下袁文紹,若是徐章被調走了,日後上頭少了人拂照,袁文紹想要繼續往上爬,就要比現在費力多了。
明蘭卻一臉坦然的微笑說道:“官人是臣子,官家是君,太後大娘娘是官家的嫡母,國朝太後,若是大娘娘當真有意將官人調出軍中,官人必定欣然受之。”
華蘭一愣,扭頭看著明蘭,當即就明白了明蘭話裡的一絲,看著明蘭那雙依舊波瀾不驚的明媚雙眸,心底不由自主便浮現出一股濃濃的震驚來。
“還是六妹妹看得透徹!”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論現如今徐章身居何職,在軍中有多高的威望,以前受過怎樣的榮寵,但在太後的麵前,徐章就是臣子。
正如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不死,便是不忠。
太後若是有意將徐章調離軍中,徐章難道還能拒絕?
難道徐章是想效仿逆王,再來一場丙午之變?
“大姐姐不過是有些先入為主了。”明蘭笑著說道。
華蘭是站在袁文紹的立場上看待此事,卻忘了這事根本不是徐章自己能夠決定的,難免有失偏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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